地上的人痛苦地翻滚着,只能发出压抑的闷哼,不敢放声惨叫。他们深知,一旦激怒眼前的恶人,换来的将是更加残暴的折磨。
一时间,鞭影挥舞,鲜血四溅,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迅速爬满了那人的身躯,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刺眼。
欧阳旭疯狂地挥舞着长鞭,直到累得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此时,地上的人早已昏死过去,整个人如同一个血葫芦,一动不动。欧阳旭这才停下手来,然而他心中的恨意仍未消散。
他走上前,想要狠狠踹上两脚以解心头之恨,却在即将下脚时,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地上的血渍会弄脏他那双精心挑选、颇有品味的鞋子。
再者,他心中清楚,这人不能死。若真将其打死,必然会坏了师姐的大事,到那时,师姐的怪罪与惩罚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一想到师姐那令人胆寒的罚人手段,欧阳旭不禁打了个寒颤。
权衡之下,他顾不上鞋子会被血污弄脏,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枚保命的药丸,粗鲁地塞进那人口中。
随后,又扔下一包处理外伤的伤药和一点吃食,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任由其自生自灭。
“只要不死就行,这人以前受刑后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吗?”欧阳旭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确认地上的人彻底没了动静后,欧阳旭才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牢房中回荡。
待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地上原本毫无生气的人,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一步一个血手印,缓缓地朝着师傅的铁床边挪动。
好不容易靠到床边,他颤抖着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床腿,半靠在床边。
随后,他从嘴里抠出那颗混着鲜血的药丸子,借着口中的鲜血将其捏成稍软的粘液,又强撑着将这保命的药塞进了师傅的嘴里……
他叫陈半夏,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道叫陈关洲。
他曾是个身有先天残疾的弃儿。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雪花如鹅毛般簌簌落下,师傅在偏僻的路边发现了他。
那时的他几近被冻僵,浑身脏兮兮的,生命迹象微弱。师傅毫不犹豫地将他贴身塞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冰冷的身躯。
彼时,师傅刚被师门道观排挤,正四处漂泊流浪,身无分文,自身的生活都难以为继。即便如此,师父还是带着他,找到了离发现地最近的福利院,期望能为他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福利院以师父未及时报案,无法证明他是弃婴为由,拒绝收留。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目光敏锐,看到当时面色乌青、嘴唇发紫的他,便认定这个婴儿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
况且他实在太小,福利院自觉难以将他养活,也没有能力将他送往条件更好的大医院救治。权衡之下,他们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果断地拒收了他。
最后还是师傅愤愤不平的抱着小小的他一边用他所学的中医治疗,一边乞讨,直到师傅落户到一个更加偏远的道观,他们师徒才正式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