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祖国扯下围在颈间的围巾缠住右手,这是对付高温管道的土法子。
夏祖国紧紧抱着吴红蕊,缠着围脖的手钩住卡在吴红蕊脚上的齿轮。
铸铁齿轮咬合得死紧,夏祖国咬着牙。
【我绝对不会让,红蕊出事的!】
夏祖国心里想着,脸上青筋暴起。
从夏祖国脸上汗珠滴在发烫的铁轨上瞬间化作白烟。
【火车的马上就要来了!】
夏祖国弯下腰,伸手触摸卡在吴红蕊脚上的铁轨。
“呲”的一声,夏祖国的手上烫出一个水泡。
【快!夏祖国你可以的,快动一下,你的大脑。】
火车汽笛再次拉响的刹那,夏祖国摸到裤兜里揣着的炼钢手套
——钢纸厂特供手套:加厚材质,能抵挡一千度高温。【 ̄y▽, ̄╭】
夏祖国连忙掏出手套,放在铁轨旁。
“夏祖国,你快上来。”张大爷焦急喊道,火车疾驰而来。
夏祖国不语,而是一味的用身体护住吴红蕊。
吴红蕊看到拼命的保护自己的夏祖国。
她沉寂的心,在疯狂的跳动。
据事后吴红蕊说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只属于夏祖国
当车轮碾过夏祖国投掷的手套时。
车轮与铁轨发生,刺耳的声音。
金属摩擦迸溅的火星,蹦到二人身上。
吴红蕊跌进夏祖国怀里时。
【夏祖国,没事吧!】
她闻到夏祖国发间焦糊的气味混着钢水特有的铁腥味。
火车很快驶过。
二人松了一口气。
她后腰别的信号旗被刮破了,半截红布条挂在铁钉上迎风飞舞。
突然,吴红蕊惊呼一声。
吴红蕊的右脚卡在道岔转辙器的齿条间。
吴红蕊脚上流出鲜血和齿轮上的黄油绞成暗红色的絮状物。
“前面有人,快紧急制动。”张大爷拿着红色旗帜不停的晃动。
火车汽笛第三次鸣响时。
夏祖国注意到,调车员正在百米外疯狂挥舞红色信号旗。
——这是紧急制动的标志。
但惯性滑行的车头仍在以很快的速度逼近。
“找撬棍!”老张头的吼声被钢轨的震颤声切碎。
夏祖国单膝跪在滚烫的枕木上,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道岔转辙器的铸铁外壳烫得能烙饼。
吴红蕊小腿肚的皮肤已经和金属粘连,稍用力撕扯就会伤害到吴红蕊的小腿。
“祖国……”她疼得嘴唇发白,手指死死抠进夏祖国肩胛骨:“这样可能,制动失灵”
十米外的铁轨开始嗡鸣,枕木缝隙里的煤渣簌簌跳动。
老张头扔来的撬棍砸在钢轨上迸出火星,夏祖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今天刚处理过炉嘴堵塞的这双手,此刻连撬棍都握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