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朽所知,外面许多县域,都是这般强硬催收的。
他们能做,大人为何不能做?”
林舒道,“其他县域,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辛勤耕种,手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积蓄。
可六华县与他们不同。
经过我这两日暗中调查,百姓们都已经困苦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再冲他们征收人头税,这不是把百姓往死里逼?”
刘安世嘴角抽了抽,脸色尴尬道:“老朽前来,本想为大人分忧。
没想到大人如此仁善,宁愿丢官,也不肯将税赋施加于百姓。
大人高风亮节,宅心仁厚,老朽佩服。
既然大人无需老朽帮忙,老朽便告辞了!”
他说着起身,对着林舒拱了拱手,转身便要往外走。
“老先生且慢,”林舒赶忙把老头叫住道,“本官不让老先生出手帮助征税,但却并非不让老先生帮忙。”
刘安世停住脚步疑惑道:“除了征税,老朽还能帮上大人什么忙?”
林舒道,“朝廷收税,最终只看钱,不会计较钱从何来吧?”
“那是自然,”刘安世道:“到时大人只需将五万两银子交给催税官,不管是借来的还是征来的。
总之不违法就行。”
“那就好办了,”林舒道,“我首先要把六华县所有吏员,全都换成刘氏子弟。”
刘安世闻言愣了愣神。
他其实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所谓皇权不下县,朝廷对官员的掌控,也就到县一级。
而县以下,到乡里的治理权,都在本地乡绅手中。
之前程仲德掌权,他便将所有吏员职位,都让他族中子弟担任。
如今程氏倒台,程家那一批吏员显然都不能用了。
林舒又是外地人,在本地毫无根基。
所以刘安世觉得,他刘家正好可以填补这个空缺,跟林舒联手,共同治理六华县。
现在林舒答应了他,但他却感觉心里七上八下,并不踏实。
“大人,老朽实在想不出,除了派人去向百姓征税,还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大人。”
刘安世满头雾水道。
林舒来回走了几步,道:“我想请刘老先生吩咐下去,百姓税收全都该交,这是常理。
但考虑到百姓们如今日子比较困苦,可以去山上采矿。
只要辛苦劳作,不止能冲抵税赋,还能赚到工钱。”
“采矿?山上还有啥矿?”
刘安世无奈地道:“若山上还有矿,我六华县还至于沦落到这等地步?
当年矿还没采完之时,百姓们劳作虽然辛苦,但至少家家户户也能吃饱穿暖,令周遭许多县域百姓羡慕的。
那时候家家都有余钱,根本不用担心税收问题。
可是自从矿采完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六华县也成了远近闻名的穷县,老百姓要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林舒道,“我自然知道,山上那些精品矿石已经枯竭。
但我之前已经查叹过,像这种贫铁矿石,却比比皆是。
我要采的,就是这种矿石。”
他说着,从后面拿出两块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