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祥一番针灸后,夜景湛的气色这才勉强好了些。
“皇上,您这身上中了两种毒,一种是软骨散,奴才方才已经施针为您解除了。”
“另一种则像是七日断肠散,这种毒不仅会令人武功尽失,发作的时候,还可能伴随有断肠般的剧痛。”
“你须得……”
没等他把话说完,夜景湛便自顾自的起身,撑着方才恢复了一点点力气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向门外掠去。
“来不及了,快带朕……去擎天崖!”
一想到沈安禾要杀苏汐月,夜景湛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过去。
望着他踉跄着这冲下楼梯的模样,白澄澈和安瑞祥赶忙跟了上去。
黎明破晓时分,擎天崖上空,天色逐渐从墨蓝转向鱼肚白,天际泛着淡淡的橘红色霞光。
闪烁的星辰慢慢隐去,曙光悄然降临,给悬崖边的岩石勾勒出了一个明亮的轮廓。
悬崖边那棵粗壮的杏树上,耷拉着脑袋的苏汐月,被一根粗重的麻绳吊在伸向悬崖外的那根树枝上。
曙光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她这才缓缓抬起低垂着的脑袋。
无意间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本能的闭上了双眼,心脏瞬间缩成了一团,急促的喘息起来。
抬头看看那根吊着她的树枝,因为她而向下弯曲着。
风一吹,她纤弱的娇躯便伴随着那树枝晃动起来,咯吱咯吱作响,似是快要承受不住了。
“哈哈哈!”
沈安禾的站在崖边那个向外突出的灰色巨石上,杏目阴毒的眯着苏汐月,笑声如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
苏汐月蹙眉紧闭着双眼,喃喃问道。
“安禾,你这是做什么?”
沈安禾冷嗤一声,挑着眉道。
“当然是想要亲眼看着你从这里落下去,让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来破坏我们家的安宁!”
“曾经我无数次来过这里,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我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汐月哪里还有功夫思考?
她惊恐的喘息着,俏脸顷刻间苍白到了极致。
沈安禾自顾自的收敛了笑容,带着一副哀怨的面容,讲道。
“因为到南疆之后,我遇到了一个我心仪的男子。”
“他长得温文尔雅,家中世代经商,很是富有。”
“我们情投意合,交往没多久,他便带了彩礼,想要娶我进门。”
提起这些,她眸子里溢满了柔情蜜意。
“可父亲母亲当时就回绝了他。”
“他们告诉我,我那难以启齿的过去,任是哪个男子都会接受不了的。”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愤愤的咬着牙,含泪逼视着苏汐月。
“可我不同意,我偏要去撞南墙!”
“你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她含泪自嘲似的放声大笑。
“我将我肩头上那两个“属”字生生的切了下来!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他了。”
她突然如疯魔了一般,扒掉肩头的衣衫,将那两个明显呈现紫红色的伤疤显露出来。
“大婚晚上洞房的时候,我割破手指想要在元帕上做手脚,好瞒天过海。”
“结果……”
她粉唇颤抖着,眸子怨愤的剜着苏汐月。
“他发现了!”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如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一般,眼神空洞到了极致,“他我欺骗了他,他休了我!”
她玉手在身下的石头上用力的抓着,指腹上缓缓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那块石头。
“为什么,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自问我之前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之事,为何老天要这般对我?”
“为何你的父亲那般狠心,偏要对我这样!”
许久之后,她蓦地直起身,方才的悲伤情绪瞬间像是消失了一般,她再次变回一开始那副阴狠的模样。
“今日我便要让你死!”
“凭什么你都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能让哥哥和夜景湛那般争抢个不停!”
“而我,不过是被迫失身,就会遭人嫌弃到这种地步!”
“苏苍龙他那般丧心病狂,他的女儿凭什么不跟着遭报应!”
她咆哮着,弓身抓起石头旁摆放着的斧子,用力的向吊着苏汐月的那根树枝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