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
“我已经尽力。”
佟承志见涂一乐样子,顿时心中发毛:
“涂相,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现在还未审理和定罪,一切还将挽回。”
涂一乐无奈摇摇头:
“晚了,无需审理。唉,你做事太过鲁莽,给人家留下确凿罪证。”
“这、这是何意?”
“今日下午,刑部已将文书转交大理寺,现已批注完成,就连都察院都已落笔,完成复查核仪。”
佟承志顿时瘫软在地。
他很是清楚,这将意味着,一切再无回旋余地。
若是放在以前,各衙门口之间相互掣肘。
案件快了也需一月有余,才能全部流转完成。
现在可倒好,到他佟承志这里,只需办事,便将一切办妥。
佟承志不由冷笑起来:
“看来,他们都想我死啊。这么快便全部完成?”
“这也怪我。”涂一乐无奈摇头:“之前提出个精务提效,唉。”
“那他们,给我定了什么罪?”
“结党营私,夷三族。”
涂一乐的声音极为低沉。
可在佟承志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贪赃枉法倒还好说,可加之一个结党,可是要了老命。
“涂相,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
佟承志不顾体面,趴在地上,紧紧抱住涂一乐的脚。
一把鼻涕一把泪,装起了可怜。
涂一乐不躲不闪,满眼不甘:
“我怎会不知?虽然你我之间有过较量,可那都是安亲王尚在之时。你为本相办事,我都记在心里。”
“是啊,是啊。我对涂相可是忠心耿耿,还望涂相救我一命。”
佟承志双手发力,仿佛怕涂一乐突然飞走一般。
“唉,皇室对我起疑,现在这般情况,本相也无能为力啊。”
涂一乐长吁短叹、捶胸顿足。
佟承志气愤不已。
这涂一乐跑来大牢,想必只是看一看,有没有牵扯到他。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佟承志太懂得拉别人下水。
他猛然站起身,愤愤不平说道:
“哪有当官的不贪?让我被抄家灭门,我非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涂一乐面色一沉,转而微笑起来:
“唉,现在保你在朝堂,已经断然没有可能。”
佟承志见起了效果,连忙说道:
“我自知此事已不能扭转,只盼望能保全我和家眷的性命”
涂一乐眉头紧锁、面露愁容,良久不曾说话。
佟承志如热锅上蚂蚁,只期盼涂一乐能有所顾忌,好能救下他的性命。
他心急如焚,无奈跪倒在地:
“涂相,我只求自己和家人能苟活于世。”佟承志猛然咬破手指,举手向天:“我对天发誓,只要送我离开大奉,涂相之事我定当守口如瓶。我此生永不踏入大奉半步。”
“也罢。”涂一乐无比坚定模样:“我自会去运作,暗中安排你和家人出城。”
“谢涂相大恩大德。”
佟承志一头重重磕在地上。
“不过,唉。”涂一乐唉声叹气:“送你走后,定当触怒圣上。我定然难自保。”
佟承志见有反复,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涂相为大奉呕心沥血,圣上定然不会怪罪。”
涂一乐不住摇头:
“难啊。我主张先佯装与丽真修好,全力谋图倭瀛。可皇室心意已决,总是说与丽真矛盾不可化解。”
佟承志欣喜万分,刚要开口,又停了下来。
他似乎发觉,涂一乐有意诱导他,去说关于丽真之事。
可此时已然是抄家灭门罪过,多加些罪名又无妨?
只有赌上一把。
若真能离开大奉,当年之事被知晓又有何妨?
“涂相,你真要送我离开?”
涂一乐眼神犀利,学起佟承志样子,举手向天。
他却不去咬手指,疼,傻子才自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