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城中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药草的混合气味。
所有房屋大门紧闭。
只有偶尔传出几声咳嗽、呻吟声。
街上,只有官吏、差役忙碌的身影。
偶尔有行人经过,无不是破衣烂衫的乞丐。
“对不起,我没有找寻到办法。”
马车之中,淳妁无比自责说道。
涂一乐全然不去责怪:
“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淳妁不住思考,将一切串联在一起: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寻到瘟疫发起的源头。可流民、食物、水源等等全部检查,都没有发现异常。”
涂一乐掏出册子,仔细查看起过往记录。
一路之上,已经看过无数遍,依然看不出纰漏与端倪。
来到将军府。
涂一乐刚刚步入,邢道隆便来到一侧紧随。
“涂相,此时特殊,穷苦百姓有意来拜见,可又是诸多不便。”
涂一乐深知,这是在说宴席与美女:
“叔父,一切以防治瘟疫为重。”
“末将明白。”邢道隆保持微笑:“待到瘟疫平息,下次定当补上。”
淳妁跟在身后,实在按耐不住,高声反驳起来:
“邢将军,你作为涂相叔父,怎可与世俗人一般,不理解涂相的一片赤诚之心。”
此言一出,邢道隆愣在当场,全然不明白是何意。
他脸上的微笑,变得略微尴尬。
“唉,不要多言,我受些委屈并无大碍。”涂一乐大步向前:“叔父,快些安排,将所有户籍文书找出,我要查看。”
“所有?”
“对,所有。尤其是关于倭瀛侨民。”
淳妁却觉得这是偏见:
“一路之上,已经重点排查倭瀛人。他们为人亲和,努力融入当地,并无不妥之处啊。”
“也许吧,我随便看看。不用管我,别耽误你们推进。”
涂一乐很是坚持。
很快,凌云的户籍文书被不断抬来,堆积如山。
涂一乐活动四肢,做起热身运动。
随后,便钻入众多文书之中。
邢道隆守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
“涂相,需要我做什么,您随时吩咐。”
“不用。”涂一乐查看文书,头也不抬:“你去帮大家,留下书吏配合我便是。”
邢道隆行过一礼后,便匆匆离开去忙。
涂一乐不断查看,随后便在纸上书写标注。
纸张不够用,便再糊上一张扩大。
他要找到瘟疫爆发的源头,一切的办法都不奏效的话,那便孤注一掷,将所有倭瀛侨民信息汇总比对。
若是放在现代,网络信息爆棚的情况下,都可能出现偏差纰漏。
更何况是在古代?
但涂一乐却想拼一把,玩一把大数据。
也许,这便是解题的关键。
纸张越扩越大,上面布满表格与一坨坨字迹。
两名书吏陪在一旁,心中却无比疑惑。
这是在干嘛?
能有什么用?
所有文书皆在,还能有纰漏不成?
这一堆一堆墨迹,谁人能看得懂?
最终,他们得出结论。
涂相不过是无事可忙,随意写写画画,装出忙碌样子罢了。
时至深夜。
涂一乐累得腰酸背痛。
所书写纸张,铺满半间屋子。
他紧盯纸张,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