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山西侧。
护卫们大呼小叫:“大公子,又来一伙人!”
许良冷笑点头,“看到了,刚才那伙跑掉就算了,这伙人可不能再放他们跑掉了!”
护卫们纷纷大笑,“大公子,放心吧,这么点人再让他们跑了,我们自己去怡春院卖屁股!”
许良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说话间,一护卫提醒,“大公子,他们来了!”
“好,准备!”
“嗖嗖嗖!”
对面乱箭齐发。
“嘭!”
“嘭嘭嘭!”
箭矢撞在盾牌上,声音不断。
有护卫惊呼:“不对,这伙人跟刚才那伙不一样!”
“大公子,这伙人射箭力道比刚才的强,他们可能是老卒!”
许良毫不意外。
买凶杀人的基本确定就是陈参跟老甘隆,以这两人在朝中的身份,能找到老卒杀人不奇怪。
真要只找几个江湖草莽来,反倒奇怪了。
“管他们是不是退伍老卒,现在也是民身,以民杀军,本就是死罪,杀!”
“这次把他们放近些再炸!”
“是!”
众护卫一面举盾抵御,一面观察距离。
眼看着乱匪进入瓷瓶火雷的爆炸范围,众护卫纷纷歪嘴,将香烟歪到嘴边,点上引线,默数一二三,而后扔了出去。
恰在此时,刀疤脸等人也来到了黑脖子等人刚才调头逃跑的地方,不由皱眉。
躺在地上死伤的人哼哼唧唧,满地的红色、白色、黄色碎片,跟开了染坊一样。
周围还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奇怪味道。
“奇怪,他们怎么受的伤?”
众匪正疑惑着,猛然看到十几个光溜溜、闪着光的东西从天而降。
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则到了他们头顶不远处。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人被瓶子砸中了头。
下一刻,那人的头就像被一拳砸中的西瓜,崩出了红色物事。
“轰轰”声接连响起。
刀疤脸眼睁睁看着周围的兄弟或是被炸碎了脑袋,或是捂着肚子倒地不起,或是捂着脸哀嚎不止。
黄脸汉子最为悲催,看着一个瓷瓶落在他面前,他下意识用刀要将其拨开。
结果瓷瓶在他刀口处炸了开了!
“啊——”
黄脸汉子凄厉惨嚎,大刀落地,手腕处血肉模糊,已没了手掌!
他的左眼眼眶中,斜插着一块碎片,鲜血如溪,不住流淌。
他下意识用手捂眼,结果用的是断手,糊了满脸血污,黄脸变成了红脸,十分狰狞可怖,
刀疤脸也没好到哪儿去,原本是左眼眼窝下有一道长疤,如今右脸也被一块随便划过,留下一道斜贯眼角跟嘴角的血痕!
“啊!”刀疤脸浑身颤抖,提刀掉头就跑,“撤!”
他现在满心恐惧,他恍然明白为何甘隆愿意出十万两杀许良了——太难杀!
莫说这四十多个人,便是算上苟三跟刘二凤他们的人,也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对方只是朝他们扔了瓷瓶,还没近身就重伤了十几个人。
若是再近身,天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连对方用的什么手段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然而已经迟了!
只扔了两轮瓷瓶火雷的许良就大声呼喊,“上马,冲杀!”
“是!”
十二人转身退后几步,上马提刀,一声呼哨,纵马向东。
二三十丈的距离,刚好能让马匹冲将起来。
以穿甲的骑兵追杀步行且吓破胆的乱匪,定然是一面倒的局面。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伙乱匪的顽强。
十二个护卫侧面冲锋状态下虽杀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人却分散逃跑。
三四个人沿着黑脖子的方向奔逃而去,五六个沿着来时路逃向林中。
其余的被十二护卫骑马分割,狼奔豕突,只顾逃命,竟没能在第一时间被杀。
当然,这也不能怪护卫,是许良交待他们要抓几个活口。
不然的话从背后追击,直接一刀了账。
战斗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从这伙人出现到结束,前后也不过一炷香多的功夫。
许良策马而来,看着被抓的七人,不由皱眉。
这些人多是四五十岁的老人!
四五十岁放在后世可能正值青壮。
可放在眼下这个时代,徭役、兵役等叠加下,让这些四五十岁的人年龄看上去跟前世五六十甚至六七十岁的一样。
偏就是这些看上去老迈的人,刚才射出的弓箭让他都察觉到了比第一波人射出的弓箭要势大力沉!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膂力,放在边军绝对强力军!
不知为何,竟在长安城如此近的地方当起了劫匪。
七人中有三人脸上有旧疤痕,其余四人或是脸上沟壑纵横,或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们脸上没有那么多的凶戾之气,更多的是被日子磋磨的折磨与无奈。
当然,还有被抓的惊恐。
这惊恐一方面是因为将要被杀,另一方面是因为刚经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