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府。
“都统郎君。”
丁大兴刚刚见到刘淮,只是拱手行礼,还没有自我介绍,只听到刘淮说道:“这不是丁大郎吗?如何有工夫来我这里?速速来吃些吃食。”
丁大兴没想到刘淮竟然认识他,当即便有些感动,却没有忘了正事:“都统郎君,我回海州老家探亲,却见到了几个号称是宋国派遣而来的官员,正在逼迫罗知州让贤。我看不过去,直接出手将他们擒下了,此时正在节度府后院,等待都统郎君发落。”
刘淮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大兴,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就不怕真的是宋国派来的知州?”
丁大兴拍了拍胸脯,一脸我可是精细人的自豪感:“我当面问的,他们没有魏公或者大郎君的文书,那就定然没有来拜过码头。至于宋国文书,我哪里知道真假,那就自然全当假的来看。”
刘淮哭笑不得,却难以跟这种中级军官解释政治斗争,只能连连点头,在案几上写下一封文书,并且递了出去:“这件事到我为止了,你先带着伙伴去吃些吃食,然后拿着文书,去找何长史领取些财货,一共三十贯,你们自己分。”
丁大兴大喜,连连叉手行礼。
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的赏赐,下次有这种差事还来。
丁大兴兴高采烈的走了,刘淮还得处理接下来的麻烦。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哪来的。
山东情况特殊,属于新附之地,还带点外藩的性质,更是与金国交战的前线。
就比如沂州,山东义军可以顺流而下攻打邳州,邳州那一线的三万金军自然也可以顺流而上进攻沂州。
宋国今日任命个士大夫当沂州知州,没准明天就被金国攻破城池,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刘淮身为地主,也万万没有不过问他,就向他这里派遣官员的道理。
这根本不符合政治规矩。
莫不是真的是来骗官之人吧?谁的胆子这么大?
可偏偏此时还不能跟宋国翻脸,最起码不能跟虞允文起了龃龉,起了分裂,此事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怀着满肚子疑问,刘淮去了节度府后院,见到了一身狼狈的毛知余后,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是刘淮,是谁派你来的?”
毛知余知道这是正主了,连忙忍受着后背的疼痛说道:“我自然是朝廷正经任免的官员,收到朝廷的旨意,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刘淮不耐摆手:“莫要说这些没用的,难道是官家让你来的?禅让前后千头万绪,官家有空搭理你个知州小官?到底是谁派你来送死的?”
毛知余眼中终于有些些许畏缩:“你……你要杀我?你不能……”
刘淮更加不耐:“你知道山东是什么情况吗?今日义军,明日金贼,知州是要抄刀子上阵的,以你的大肚腩能行吗?你可千万莫说你就是来享福的,那就太扯淡了。”
毛知余听到一半时呼吸就有些粗重,到了最后脸上明显有些焦急之态。
刘淮这些话虽然有吓唬的成分,但山东民风剽悍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毛知余背后的那一个大脚印子就是明证。
“是……是叶相公请的旨意。”
“谁?”刘淮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叶义问叶相公吗?”
毛知余点了点头,脸上的肥肉哆嗦着:“正是。”
这可是太出乎意料了。
原本早早退出历史舞台的人物,此时竟然开始跳了,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不过刘淮立即反应了过来,沉声问道:“虞允文虞相公可与你们有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