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存并非是你们与生俱来的权利,而是需要你们从冰冷银河之中抢夺而来的战利品。”骑士的语调没有主教的热枕,没有政委的激昂,有的只是平静。
平静的向刚刚脱离苦海没多久的人们陈述着一件事实。
“而战利品,只有战争的赢家才有资格享有。”
和帝国高层谈话,要的简洁,要的是神秘,要让这些信仰意志坚定的存在有发散的空间,这样只需要自己顺着大方向贯彻信念,起高调,便足以将士气拉到一个新高度。
而与混杂着社会各个阶级的民众讲话则不同。
“于是我们带来了武器,带来了武装肉体的兵刃,于是你们如今同我站在一起。”
“这场战争的胜利不在于我,也不在于你们之中的某一个人,只有当我们站在一起,当我们意识到这场战争关乎了我们的生存,关乎我们所熟知的一切——”
骑士单臂托着头盔,碧色的眼眸掠过每一人的眼睛,铿锵的声音令他们眼中的疑惑消解。
那瞳孔中燃烧着深邃的火焰,却不让人感到炽烈。
那面容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显得年轻,却只让人感到信服。
“当我们各司其职,当我们共同向着那名为胜利的同一目标挺进。”
“胜利,便会属于我们。”
要足够直白,足够有信心,要让他们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境地,要让他们知道面对这样的境地他们应该怎么做。
要告诉他们,我会怎么做。
“现在,让我们握紧武器,让我们同你们一齐——”
骑士迈步,高举兵刃,那剑刃与帝皇圣像所重叠,淡淡明光浸染,宛若高举的火炬。
他走向缓缓开启的大门。
武装信众们自发的让开了道路,注视着那明亮的光。
他们等这一刻太久了,于废墟中等待,于危机四伏的小巷中挣扎。
他们都在等待希望的降临。
“去夺得那生存的权利!”
骑士缓步前行。
“为了帝皇,为了人类!”
“为了帝皇,为了人类!”xn
他们追随向前。
十万余人汇聚成洪流,他们的阵列并不整齐,气势或有强弱。
但他们都选择了前进。
跟上那笔挺的骑士,跟上那荣耀的阿斯塔特,跟上那姿容肃穆的卡迪亚老兵们。
过往的一切已成废墟,但是他们还活着。
他们还能享受香甜的食物,享受温热的水,而混沌,异形会夺走这一切。
他们会与之奋战,只因他们要捍卫自己作为人类生存下去的权力!
他们,将开始行军。
咔擦!
地面传来震颤,当疑惑的色孽巫师刚刚自裂隙登至上巢,抬头就见手持链锯剑的赤红修女们等候多时。
该死的,这里不是已经被诸神的选民攻陷了吗
刹那间,他,或者她拔出了腰间的蛇状法杖,而那咆哮着神皇怒火的链锯剑已然来到了近前。
死!
劈砍,命中,切碎!
挥舞链锯的手臂不会因为她的美妙身躯而有丝毫犹豫,咆哮的锯齿不会因为她的迷人麝香而有半点顿停。
轰!
飞刃喷射出数米粗壮的炎流,淹没了前方的魔潮,火的痕迹在血肉之间啃噬出一条熔岩路径。
冲锋在前的星际战士将一切妄图抵抗的力量击碎。
庞大的异端潮流被撕裂,被斩断,被细细分割。
当它们之中的残余最终在炮火与利刃的洗礼中来到近前,在他们眼中仿佛无边无际的信众等待着它们。
是的,我们会胜利。
信众们抬起还未经战火淬炼的战锤,举起燃烧着帝皇盛怒的火焰之器。
是的,我们会夺得生存的权力。
血雾在弥漫,明媚的火焰在亮起。
当异形,异端们再度将视线瞩目于人类时,所剩的便只有瞠目结舌。
在它们手中被来回揉拧的猎物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位身披重甲的战士,是一座移动的山岳。
正以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姿态走来。
对,对,对!
就是这样!
一直瞩目于这颗星球的血神为此投下了视线。
祂看着战争机器碾过血肉,鲜血遍地。
祂看着猩红的修女们冲入魔潮,烈火迭起。
祂看着无数教众带着无边勇气向前行军,在庞大的巢都之间拖拽出一道猩红的轨迹。
他咆哮着投下视线,看着这些怀揣着无边勇气的行军,直接向这群为祂带来鲜血与颅骨的人们降下赐福。
血神从不在乎鲜血从哪来,祂只在乎鲜血。
借助着赐福的联系,血神的视线落在了正在邪教徒之间穿行的骑士。
骑士冲锋在前,每一击都高效地收割着周围的鲜血。
嚯,意外之喜!
那干脆利落的姿态令血神攥紧了王座边缘。
这是受诅咒者藏匿的宝藏之一,是刀剑技艺的专家,无可匹敌的决斗者。
但血神还是有些不满意。
首先这位骑士的心太过于冷漠,他砍人的目的太过于纯粹,纯粹到血神从中感受不到丝毫的情绪。
其次便是这位骑士所信仰的并不是祂,而咽下一次苦果的受诅咒者似乎断绝了骑士与亚空间的联系。
让我看看深红的天使在哪里。
血神偏移着视线,想要继续窥探。
可紧接着,便又是那看不见的阴影笼罩了上来。
一切又被笼罩在了迷雾之中。
血神用力锤击了一下王座,魔域之中再度倾泻下瓢泼血雨。
该死的受诅咒者!
“呼”
脚下的颅骨开始崩碎,祂吐出了一口火焰,随后将专注的视线落在了那汇聚了万亿灵魂的仪式核心。
要耐心。
祂等待着裂隙被撕开的那一刻,祂会掠走受诅咒者的藏品。
军略之神从不会缺少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