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邦赛几乎声音惊变的情况下,对面的下属还是说出了这个噩耗。
邦赛面色苍白,拼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消息后,才硬挤出来一句:“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温蔓看着几乎面露绝望的邦赛,不禁也跟着提心吊胆。
“发生什么事了?”
邦赛张了张嘴,半天才说道。
“马修少爷,在城堡附近的森林中,出事了……”
即便邦赛不说,温蔓也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来,此事事关重大,否则邦赛不会这样绝望。
“那,要告诉家主吗?”
温蔓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邦赛闭上了眼睛,面露犹豫和不忍。
如今家主年事已高,就算心脏再怎么强壮,儿孙接连出事,恐怕也难以承受。
邦赛很怕普兰修难以接受。
可若是不告知普兰修,那毕竟是他亲手带大的孙子。
如果不亲眼去看看,日后会不会后悔?
答案是一定的。
他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温蔓,沉声道。
“马修少爷在林子中纵马,遇到了野生老虎,虽然开枪打死了老虎,但被发现时也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休克状态。”
“目前已经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但马修少爷的右臂严重骨折,被发现时右臂上的肌肉已经呈脱离状态。”
“更可悲的是,马修少爷的脸被老虎彻底毁了,就算是手术也依旧不能恢复如初。”
“你觉得这个消息,家主能接受得了吗?”
温蔓听得已经愣住了。
是厄运吗?
普兰修唯一承认的子孙接连出事。
达顿能否清醒还未曾可知,如果不能醒来,那下一任家主之位只能顺承到马修身上。
可马修竟然因为在林子中纵马而被老虎咬伤。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能被猛禽所伤?
温蔓感觉到荒谬。
如果马修出事,那普兰修的家主之位,将无人能继承。
除非普兰修去找外面的私生子。
看着邦赛悲哀的眼神,温蔓缓慢地咬了咬头。
稍微带入一点普兰修的感受,她都觉得难以接受。
她苍凉道:“家主一定接受不了的。”
接着,她又道。
“但是一定要告诉他。”
邦赛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就是这个想法。”
就算不告诉普兰修,那马修的伤势也无法隐瞒了。
邦赛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刽子手,而普兰修就是他将要行刑的对象。
不管这铡刀落下来时是早或迟,最终刀刃还是会落在普兰修的脖子上。
邦赛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心情十分复杂地走到门口,对着温蔓十分绅士的道。
“你好好休息,我要去找一趟家主了。”
温蔓无声地点了点头,门合上的瞬间,她的眉头瞬间拧紧。
要知道,她只是把普兰家当做对付温家的一个跳板。
可现在,她严重怀疑自己加入普兰家是否正确。
早在很多年前,她随着温强参加宴会中偶然见过普兰修,在她的记忆中,那是除却陆河的认亲宴最为隆重的宴会。
那时的普兰修如同皇帝般亲临,站在人群中如众星捧月一般,谈笑间就将价值高昂的合作送给了与他攀谈的年轻人。
在那会的温蔓眼中,普兰家如同神只般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