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久未听过这般精妙的琵琶了,当赏!”
萧承昭击掌大赞,又叫丁福拿了赏赐上来,是支口含东珠的流苏凤钗,萧承昭亲自给人戴在头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肉吃了,酒喝了,戏也看了,萧月卿是揽着崔阑脖子被抱回去的。
则娅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神色不明。
经此一番,她明白大邕皇帝并未将她看在眼里,再看这长公主,似乎是个放浪形骸的,她那驸马,瞧着也很是可口。心中有了计较,也不管喝得一滩烂泥似得布泰,则娅带着自己婢女回了营帐。
翌日醒来,萧月卿只觉头晕,稍微一动,太阳穴两边就钝钝的疼,半晌没能睁开眼睛。
缓了好一会,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入目是绯红的团花麒麟袍服,看见衣裳的一瞬,记忆回笼。
萧月卿没好气的将那身衣服扔在一边,走到小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待缓解了口中的干渴,才走到梳妆的铜镜前,殷红的吻痕如花瓣般散落在身体各处,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好在崔阑还算有分寸,可能露在衣物之外的部位都没有,不然夏日衣物轻薄,又多是低领,都没法出门见人。
萧月卿心道,这厮还真是属狗的!还有,喝酒果然误事,以后要少喝。
周遭静悄悄的,想来是崔阑把人打发得远远地,怕有人扰了她好眠,可他自己又不见踪影,萧月卿就有点气不顺。
若是崔阑能听到公主殿下的内心想法,真要大呼冤枉。先前他都好好在营帐里守着,不过是方才画竹来说,给殿下的粥熬好了,崔阑才叫人来守在门口,离开一小会儿,去取饭食。
眼见离殿下营帐没几步路了,偏偏冒出来一位不速之客。
则娅今日换了一身火红纱衣纱裙,照旧珠光宝气,拦在崔阑必经之路上。
“听说你叫崔阑?比武能赢过布泰,真叫人难忘。”
崔阑根本不想理这劳什子的回纥公主,只担忧托盘里的吃食别落了脏东西进去。
他绕过则娅就要朝前走,大胆的女人张开臂膀拦住了他的去路,“我跟你说话呢,长公主就那么好?”
要不是手里端着托盘,崔阑可不能保证,这女人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叭叭个不停。
前面不远处的营帐,帘子被侍卫从两边打起,“看样子,本宫要打断两位叙话了。”
萧月卿沐浴在晨光里,穿着雪白中衣中裤,肩头披着崔阑的绯红团花麒麟袍服,脚上套了双缀明珠的翘头履。
乌黑发丝柔顺垂到腰际,未施粉黛,亦是唇红齿白。此刻正抱着手臂,姿态慵懒,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过来。
崔阑趁则娅愣神的间隙,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大步绕过她。
“殿下用膳吧。”端着托盘率先进了营帐。
瞧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崔阑,萧月卿没再多说。
只是转身进去时,轻飘飘睨了则娅一眼,清凌凌的凤眸扫过来,仿佛在看泥污里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