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书院的夫子自是点头,原来如此。
愿不得能够从籍籍无名之辈,一下子就拔得头筹了。
人家的家风好,且有独到的教育方法。
梁蒨站在人群当中,眉头微挑,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名解元
到底是谁能比自己强
难不成是那入院考试第一的张方平或者宋煊
他们二人指定是有一个人落榜了。
梁蒨有些不相信,他们两个人都能落榜,因为那样一定是被故意针对了。
“那这解元,要么就是宋煊,要么就是张方平了”
张师德很快就拉回了话题,他们都希望解元能够落在应天书院学子的手中。
范仲淹却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谁。
“有一个人落榜了。”
范仲淹叹了口气,并没有搭茬。
“第一名,韩琦,应天书院,安阳人士。”
“韩琦,竟然是韩琦,听都没听说过啊!”
“是啊,谁啊”
而人群当中的韩琦有些发懵。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高中解元,本以为越念越没戏。
他们这个小团体落榜的人相当之多。
“韩琦,你是解元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王泰,他恶狠狠的拍了几下眼前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高大少年郎。
因为韩琦与范详是同桌,故而韩琦也是被范详待到他们这个小团体的里的。
“我是解元了”
范详却在一旁哈哈,我中了,对于韩琦这个解元倒是没有听进去。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中榜了的事,一定要写信回去,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而作为他们的班主任王洙,却是眉头拧起来了。
韩琦中解元是有概率的。
但是宋煊与张方平二人全部落榜,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种情况下,两人都落榜了,那定然会有内幕!
“院长,宋煊是不是被针对了”
听着王洙的突然发问,范仲淹等人都回过头来看向他。
“以我对宋煊了解,他诗赋平日里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也是极好的,就算考不中解元,那也绝对不可能落榜的!”
“你想说什么”
“众所周知,宋煊在考试的夜里便遭到了窦家派来的刺客,幸亏他身边的人警惕,这才逃过一劫,窦家为了杀人灭口,都灭到顾通判头上去了。”
王洙所说的事,他们这些人也都清楚。
毕竟朝廷派来的提刑司的人来了解情况,庞籍以及韩亿做事很是细致,自是去书院询问过了。
再加上了解当时窦翰是如何与宋煊结怨这件事的始末。
“所以我觉得窦家不单单的是想要杀掉宋煊,更是备了第二手,那便是故意不让宋煊通过发解试。”
王洙的话虽然是有些阴谋论,但细细思考,是完全正确的。
无论如何那窦元宾都是因为宋煊自杀身亡,窦家肯定是把这个仇放在了他的头上。
在宋煊如此紧要关头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可以想象的。
“此事非同小可,且不可胡言乱语。”
知道底细的范仲淹连忙劝阻了一二:
“况且这都是经过晏知府审核的,就算是窦家的人想要在其中找麻烦,都很难的。”
因为科举考试对于大宋而言,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一旦爆出学子被故意针对罢黜的事,那可就是地震的存在。
“那我们可以申请看试卷吗”
不等王洙发问,便有些赌钱压了宋煊的叫嚷着,凭什么不是宋煊中了解元
必然是遭到了窦家的打击报复!
尤其是顾通判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宋煊这几日都没有开店铺,反倒是一直在修养。
“看宋煊的卷子,看卷子。”
考第二名的梁蒨也不同意是一个叫韩琦的人压在他头上。
面对如此吵闹声,晏殊皱了皱眉,立即示意兵丁进行拦截,避免出现什么群体恶劣事件。
反正每次放完榜,总会有考生不服气,大吵大闹。
这是极为常见的事。
张方平听着有人喊要看宋煊的试卷,连忙开口道:
“我们先走,一会怕是要出乱子。”
“对对对。”
王泰也反应过来了,宋煊没得解元,许多人都赔钱了。
毕竟宋煊考解元的呼声还挺高的。
至于张方平也有不少人买。
未曾想他们俩都没上榜,当然了王泰也没有上榜。
他是有准备的,因为晏殊出的题,他答起来非常棘手。
韩琦尚且有些发懵,好在没有人认识他。
遂被几个人给拽走。
晏殊当即让宋绶去告知他们,哪位学子要看自己的卷子,想要复核没有问题,在一旁登记就行。
至于其余起哄的闲散人员,自是要置之不理。
“你叫什么”
“我叫梁蒨。”
登记的吏员很是奇怪:“你不是考了第二名吗难不成是觉得自己能得第一”
“不是,我觉得宋煊他不可能不上榜,定是糟了窦家的陷害,才把他罢黜的,所以我请求要看他的试卷。”
听到是为落榜学子打抱不平,吏员也不敢做主,当即就去禀报知府晏殊。
晏殊打量着这位故旧之子,开口道:
“梁蒨,你应该知道,唯有自己申请才能复核自己的试卷,你没有权利看别人的试卷。”
“晏知府,我觉得不公!”
“哪里不公”
“宋煊他被罢黜,便是不公。”
梁蒨自是得知宋煊是头号夺得解元的对手,他也是奔着解元来的。
但是听说了宋煊的事情后,梁蒨是认同他的一些做事风格。
如今红榜上没有宋煊的名字,不是被针对了,那能是什么
晏殊瞧着梁蒨如此嫉恶如仇,主动开口道:
“你若是觉得自己应该得解元,便可以申请复核自己的试卷,若是替别人来登记,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还会害了他人。”
“晏知府是承认宋煊他被窦家的势力给针对了”
晏殊再次瞥了他一眼:
“没有,只是你方才所说,不符合流程。”
“好。”
梁蒨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我回去寻他来登记。”
晏殊当然知道梁蒨说的是真的,宋煊就是被自己给准对了。
关窦家什么事
晏殊除了打算要磨练宋煊外,也想要往窦家头上火上浇油。
若是宋煊中了榜,如何能显示出窦家肆意残害普通学子之恶
“少爷,宰相之子王从益想要拜见少爷,我让他在厅里坐一会,你醒了吗”
听着陶宏在门外的汇报。
宋煊这才从顾夫人身上起来,开口道:
“让他在
“是。”
顾夫人如同小鹿受惊一般藏在宋煊身下,慌张的不行。
倒是宋煊再次贴心的帮她擦擦香汗:
“好姐姐,不必着急,你若是累了,且在屋子里躺一会,我去把他打发走了。”
顾夫人有些乏了,当真是有些没有力气。
宋煊先是帮她擦了擦汗,随即又站起来给自己擦拭了一下。
顾夫人瞧着宋十二光着腚,甩着蛇,一时间笑出声来。
“好姐姐,莫要取笑俺了。”
“你且去,我等你。”
宋煊飞快的穿上半袖,遮挡一下后背的抓痕。
下半身套个大裤衩子,顺便往自己身上撒了些香包里的东西,遮挡一下身上的气味。
毕竟有些味道,是瞒不过经过人事的人的。
“扰人好事,俺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顾夫人听着宋煊如此幽怨的话语,更是莞尔一笑。
噔噔噔。
宋煊穿个木屐直接下了楼,瞧见比以前更虚弱的王从益:
“王兄,你这是怎么了”
“老病症了。”
王从益坐在大厅里,瞧着宋煊穿这身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头上的热汗还没有散去,连头发都有些湿了,自是明白他是真的在睡觉。
更是有些感动,此举无异于倒履相迎。
“今日来,是想要麻烦十二郎哥事情。”
“王兄尽管说。”
宋煊极为客气的与王从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今日来叨扰,便是想要让十二郎帮我瞧一瞧我的病,还有没有救!”
王从益脸上尽是黯然之色。
他当真是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可是他听到了宋煊从别人那里抽命给顾通判续命的手段。
王从益觉得那是否也能用在自己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