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孙医师摸着下巴上的胡须。
缓缓道:“老朽年轻时的一个同窗,不过他在老朽科考那年出家了,一直在京师外的皇觉寺待着,你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出发。”
“孙爷爷等等。”
容浔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
不过一日,他就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没走几步便已感觉很是疲惫。
“孙爷爷,先不说您那位同窗有没有把握,您那么大年纪,晚辈不忍看着您为了晚辈奔波,这皇觉寺,还是晚辈自己去吧。”
闻言。
孙医师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觉得我身子骨不行了?”
“不是......”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
孙医师摆摆手:“老朽的身子骨比你好的多,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再说了,我那同窗脾气古怪,会不会见你还两说呢,这事儿,你还真不能离了老朽。”
望着面前头发花白的人。
容浔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他深深朝孙医师鞠了一躬。
“大恩大德,晚辈无以为报。”
“行了,你怎那么啰嗦。”
孙医师不耐烦道:“快去收拾行囊,记住了,我给你配制的药丸一定要带上,免得你体内的蛊虫在路上发作。”
“是,晚辈记住了——”
容浔朝孙医师行一礼。
转身去里屋收拾行囊。
望着容浔单薄的身影。
孙医师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淡去。
眼中爬上了一股忧虑。
这同心蛊蚕食着容浔的身体。
待在他身体的每一刻都是在消耗容浔的性命。
他之前在古籍上看到关于同心蛊的描述。
显然和容浔的情况不一样。
他猜想多半是微生一族的人在培育的过程中出了差错。
才导致这蛊虫如此的不稳定。
这同心蛊到底有多大危害、又能发挥多大功效。
恐怕微生一族的人也没有把握。
这情况,微生一族的人也许都没有法子救容浔;
眼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皇觉寺的那位高僧身上了。
但愿他能救容浔一命。
若是他都没办法。
那就是大罗神仙来了。
这娃子也多半是没救了。
容浔很快收拾好行囊。
随着孙医师骑着马赶去京师外的皇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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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山的一处山谷中。
裴玄的军队奔波了许久。
直到身下的马儿再也不愿意动了。
他们才不得以停下来在这山谷中安营。
眼下已是申时。
四处的山峰将光线严严实实的遮住。
谷底猝不及防刮起一股风。
将东莱国的旌旗刮的翻飞作响。
简陋的营帐内。
裴玄将姝华粗鲁的捆在桩子上。
自己则是坐在主位上喝着下属端上来的烈酒。
他喝酒时重新换上了一张面具。
露出下半张脸。
姝华看到了他脸上可怖的伤疤。
眼神闪躲了一下。
裴玄捕捉到她闪躲的眼神。
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从心底燃烧。
他将手里的酒盏狠狠摔在姝华面前;
酒盏碎了一地。
“你这是什么眼神!?”
裴玄的声音本就嘶哑。
忽然发怒吼起人来更是可怕。
姝华的双肩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这微小的动作更是将裴玄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