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二人想象的顺利许多。
原以为他们要磨上许久才会见到无念大师。
不曾想,无念大师这般平易近人。
两人跟在无念身后往寺庙内走去。
望着喜笑颜开的孙医师。
容浔将压在心底的疑虑问出来:“孙爷爷,您和无念大师曾经不是同窗吗,怎不知他的样貌?”
孙医师脸上的笑容一僵。
不自然喝道:“你这娃子问题忒多了,还能是为什么,几十年不见,认不出对方的样子不是很正常吗?”
“.....哦,原来是这样。”
听着容浔的嘟囔。
孙医师的眼神放在前面那僧人身上。
细细说来,其实他和无念大师也只是在同一家学堂念过书。
两人并不相识。
只是无念当年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
他自然认识他。
在同一家学堂上过学,也算得上是同窗之谊。
他一路想着。
再回神,孙医师和容浔已经跟着无念来到了他的禅房。
无念摊手指了指面前的蒲团:“二位请入座。”
说着,他撩袍坐在二人对面。
提起梨木桌上的黑色茶壶为两人倒了茶水。
他将其中一杯推到容浔面前。
双眼仔细打量着容浔:“方才见施主时就已发觉施主的脸色十分难看,想来是遇到了棘手的病症,宸王殿下于贫僧有恩,施主可细细说来,贫僧定竭力助你。”
容浔微微惊诧:“原来大师和王爷相识。”
“谈不上相识,王爷怕是早已忘了曾经救过贫僧这么一个人,不过,贫僧记得就行。”
容浔了然的点点头:“那晚辈就先谢过大师了。”
说着,他将手腕放到梨木桌上。
“晚辈中了同心蛊,求助无门,才找到大师。”
“同心蛊....微生一族的蛊虫?”
无念说着搭上容浔的手腕为他把脉。
禅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这脉探了许久。
容浔眼见着无念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心里燃起的希望之火也逐渐熄灭。
看来这蛊虫的确厉害。
放眼天下,就真的无人可解吗.........
容浔微微叹口气。
正欲将手腕收回。
一旁的孙医师突然出声:“大师,您可有解的法子?”
“.....确实有一法子。”
无念说完。
容浔抬头望着他,眼里又燃起希望的光。
“若大师能救晚辈一命,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施主先不要太过高兴。”
无念将手从容浔的手腕上收回。
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用棉线装订的册子。
这本册子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书页泛着淡淡的黄色。
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记载。
“贫僧大半辈子都在钻研微生一族的巫骨之术,也曾有幸了解过微生一族培育同心蛊时的一些事迹,但相隔时间太久,这同心蛊他们有没有培育成功贫僧无从知晓,但方才为容施主把脉,心里便也有数了。”
无念的手指轻轻点着桌上的这本册子。
沉声道:“从容施主体内的蛊虫来看,微生一族多半是培育失败了。”
容浔喉咙处发紧:“失败了.....会如何?”
“贫僧不敢妄言,这培育失败的蛊虫最是容易暴动,会发生什么,就是培育蛊虫那人来了,他也无法预料后果。”
“........”
容浔不得不缓缓闭上眼睛来消化这一事实。
瞧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
无念犹豫片刻,重新将面前的册子翻开一页。
“贫僧年少时便得知微生一族的人在培育同心蛊,也深知这蛊虫的危害,此后几十年间,一直潜心钻研破解之法;
贫僧是有法子去除施主身上的蛊虫,但,这法子对身体危害极大,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贫僧无法预料。”
毕竟这么多年。
也没有人中过这同心蛊之毒。
成功与否,他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孙医师的眉头紧锁:“老朽倒是有药丸能压制这蛊虫,但压制的时间不长,两个时辰内便会失去功效,若是大师肯帮忙,那老朽就厚着脸皮在这寺中住下,和大师一同探讨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法子.....”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容浔也知道,别无他法了。
“无念大师,就用您说的那个方法吧。”
孙医师一下子扯住他的衣袖。
“娃子,别冲动,大师不是说了,那法子可能会伤身。”
“晚辈没有冲动,时间来不及了。”
“怎会来不及?”
容浔一笑,脸上的血色突然褪的干干净净。
“来不及了,我不能拖累了王爷。”
说着。
容浔将左手的袖子卷起来。
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到梨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