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禅房内。
飘渺的青烟在半空停滞着。
屋内弥留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木香。
澹台肆盘腿坐在无念大师的对面。
双手合十虔诚的对无念行了一个佛礼。
“大师,我私下来找您,是想问您一句,浔儿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恢复如初?”
“贫僧........”
“大师。”
澹台肆唐突打断无念的话。
又朝无念行了一礼。
“我想知道实话,浔儿或许不想让我担心,他不肯告诉我,我私下来找您,只想知道实话,还望大师对我坦诚。”
“王爷对王妃之心贫僧了解,还请王爷放心,王妃的眼睛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当真?”
“贫僧不打诳语,只是需要些时间,不过.........”
无念欲言又止。
澹台肆的心再一次揪起来:“不过什么?”
“唉——”
无念摇摇头。
“有一事或许王妃还没有告诉王爷,但这事王爷得知晓,此事也是贫僧没有预料到的,没想到强行将蛊虫从王妃体内引出,会引发这诸多的症状。”
他的话音落下。
澹台肆的面部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强....强行.....”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艰难道:“您说,浔儿体内的蛊虫是....强行....引出的?”
“是。”
现在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
无念全盘托出:“其实,强行引出蛊虫的危害贫僧再三和王妃强调过,但王妃执意要将蛊虫引出,贫僧也没办法。”
见澹台肆脸色不对劲。
无念大师犹豫着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告诉澹台肆。
“王爷,王妃他.........”
澹台肆抬手制止无念的话。
“大师不必多说,我明白,还请大师告知我,王妃的身体到底如何,除了眼睛,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顿了顿,澹台肆一字一句道:“本王要听实话。”
“是。”
无念凑近澹台肆。
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又很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澹台肆却仿佛呆滞一般。
无念的那句话在他耳边久久散不去。
好一会儿。
澹台肆缓缓低下头。
双手捂住脸。
没多久,泪水便湿了指尖的缝隙。
若他早知晓此事。
定不会同意容浔取出蛊虫。
看澹台肆难过的样子。
无念于心不忍:“王爷也不必灰心,或许这些情况都是暂时的,也许过了三五年,王妃就能恢复也说不准。”
澹台肆不语。
无念也没再说话。
供桌上的香燃到一半时。
澹台肆重新抬头。
脸上的神色已归于平静。
若不是微红的双眼。
旁人哪里能看得出来他方才流过泪。
“今日的谈话,还望大师对浔儿保密。”
澹台肆撩袍下了炕。
“此事若浔儿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会过问。”
无念跟着下炕。
“王妃,大概还不知要怎样告诉王爷,或许过了一段时间,王妃自己想通了就会告诉王爷了。”
“无碍。”
澹台肆淡笑道:“浔儿开心就好,他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就好。”
澹台肆将一块玉牌拿出来递给无念。
“我知大师不在乎身外之物,也无心红尘之事,但您费心救下浔儿,是我的恩人,这玉牌大师务必收下,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本王定倾囊相助。”
无念垂眸望着澹台肆手上的玉牌。
按理来说。
澹台肆当年救了他们整个镇子的人。
他救容王妃本就是为了报恩。
但......
无念的低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伸手接过这块玉牌。
月亮从山头升到半空。
夜深了;
澹台肆紧紧抱着容浔。
二人躺在罗汉床上。
肌肤紧紧相互贴着;
自从中了蛊毒。
容浔就变的十分畏寒。
即使如今蛊毒拔除了。
这畏寒的毛病还一直留着。
这两个多月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