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谢府正厅灯火辉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各叙家常。也问问谢霆这几年在外面的情况。谢宁一时无话,安静乖巧的坐在旁边听着。
谢老夫人:“霆儿,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
谢霆:“孙儿这几年多数时候都在雁门关。”
谢老夫人:“可是查出些什么?”
谢霆:“孙儿并未查出什么。”
这一路回来,他们遭遇了多少次刺杀,已经数不过来,他也不想事情没有头绪之前把家人都置于危险。
谢霆看向谢宁:“回来时,我倒是听说阿宁出过好几次事,不知真假?”
谢逸赧然,大哥离家时,特意叮嘱又叮嘱,照顾好妹妹。他却几次让妹妹独自涉险。
云昭:“大表哥,是指阿宁坠崖之事?如果是那次那是意外。那些人是冲着徒单去的。”
谢霆肃然:“一次是意外,连着几次都是意外,未免太巧合了,且次次都是她与徒单航一起时。若说坠崖是意外,那宫宴上落水又作何解释?福田寺被掳又是怎么回事?”
谢老夫人愕然:“什么福田寺被掳?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谢逸:“大哥是今日刚到家吗?”他怎么感觉大哥回来多日了,这些事查的如此清楚。
谢霆看着自家弟弟,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走之前,拜托过巡防营周蔚洲,让他多照拂一二,我们回京时,他去接,提了一些。”
谢宁:“大哥可是查到了什么?还是感觉这些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福田寺被掳是我烧了四海赌坊,秦鹏为了报复才掳我的,坠崖之事徒单航一直未有定论,我亦未曾追问,宫宴落水是朱梓言和六公主合谋。”
谢夫人讶然的看着谢宁,她刚刚没听错,她女儿纵火烧了人家赌坊?
谢逸看着母亲惊愕的神情说道:“火是徒单航点的,阿宁只是在旁边看着,秦鹏不知内情以为是阿宁纵火的,所以才掳走她的。”
谢夫人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几人又聊了一些,谢老夫人看了一眼刻漏催促道:“都快丑时,快各自回房歇息,霆儿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明日都不必过来,多睡会儿。”
众人散去,在雪花映照下,墨夜也白茫茫一片。
翌日晨光乍现,金光渡边,青色的帷幔里,少女恬静的闭着双眼,如瀑的发丝披在身后,面上敷着一层细细的绒毛,睫羽浓稠微翘。少女一脚踏空感,豁然清醒。谢宁左手抚着胸口,右手撑起,撩开床幔,室外的金光偷偷钻了进来,谢宁以手遮面。
秋月听到响动脚步轻快走了进来:“小姐醒了?”
谢宁:“嗯,什么时辰了?”
秋月:“辰时三刻。”
谢宁利落的起床,光脚踩在洁白的绒毯上,秋月赶紧挑出软和的罗袜给谢宁套上:“小姐,昨日刚下过雪,天虽放晴,但依旧寒气逼人,还是保暖些好。”
谢宁喜欢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这块毯子是大哥几年前特意让人从西域商人那里寻得的,就是知道她喜欢赤脚。冬天怕她受寒,寻了好些时间才寻到这么大一块。
屋里原本撤去的炭火又重新点上,谢宁披散着头发,站在窗前,看着庭前梨树上稀稀拉拉的梨花,经昨日一场风雪,被雪挤下,原本就稀拉的枝丫,更显得光秃了。
院门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阳光倾泻而下,为那高大的身影增添一层又一层的光圈。男子笑容和煦,明媚的阳光映照着,更显俊朗。
谢宁在窗内,含笑看着他。
谢霆看着窗内的少女也在朝着他笑,那笑容灿若朝霞,阳光透过窗眯了她的眼,眼睫弯弯。
秋月为她换上冬衣。
谢宁迈步走出内室,向哥哥走去,谢霆习惯的伸出手去牵她。
大掌温暖,指腹处有一层薄茧,两人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忽然背后有破空声传来,谢霆伸手接住飞来之物,一个雪球。
转身看去,是二房的几个小萝卜头,他们穿着厚厚的冬衣,鼻头冻的通红,哈着欠搓着手,丢来一个接一个跟他们拳头大小的雪球。
谢宁也弯下腰抓了把雪捏成雪球,轻轻丢了过去。
一群孩子和两兄妹在园子里,砸起了雪球。孩子们的笑声传的很远。
谢老夫人听着声音对嬷嬷说道:“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嬷嬷:“是啊,大公子回来了,您就更放心了。”
几人玩闹了一会儿,谢遥顶着两个鼻涕泡,用冻的通红两根手指戳在一起,一脸委屈的问谢宁:“三姐姐,介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