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阵中,如何还能蛊惑我。”苑红月不解,阵中桃花瘴明显对容月卿还有作用,容月卿不仅没有失去神智,还能反制蛊惑她。
“魅宗之人无论男女自小修炼媚术,媚骨天成自带蛊惑在那站着就行了,无须特殊的功法手段。像我这种级别的,不论男女,一眼留魂。”容月卿轻轻拨弄那头顺滑的银发,多情的眉眼只需与苑红月对上,苑红月当即脸红耳赤勃然心动,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把人交出来吧,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上面那位公子的剑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天蛛丝。”容月卿早看出楼上云初阳蠢蠢欲动,说着狠话,却没有半点气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销魂刮骨的温柔。
苑红月刚开始以为容月卿心狠,对挚爱如此轻易拔剑相向。越是对峙越发觉不对劲,她而今应当顶着容月卿爱人的脸,容月卿看她的眼神分明用情至深,甚至可以用感天动地来形容。如此深的羁绊与桎梏,苑红月不明白容月卿如何能挣脱。
苑红月道,“人我可以交给你,能不能为我解惑,桃花阵为何对你不起效果。”
容月卿苦笑,凄美异常,眼泪终究堵不住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直叫看着伤心听者流泪,“谁告诉你没用的。可这幻觉再美好再真实,假的终归是假的,我知道你不是她。”
“多年罕梦,我天天都盼着能与其梦中相会。天长日久,她在我记忆中逐渐模糊。我很想问她,这无边苦海何时才是个头。她嘱咐让我好好照顾自己照顾我们的一双儿女,承诺会在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奈何桥头等我再续前缘,让我不要焦急,也不知道是不是骗我的。苦苦挣扎行尸走肉多年所为不过我的孩儿们,他们要是有个闪失,九泉之下我如何面对素容。你们不该动他们,我哪怕身化厉鬼不投这个胎也要你们统统陪葬!”
多年的悲伤、痛苦、不甘、绝望所有所有剧烈的情绪化作无限怨念成为蛊虫们的食粮,稍稍动念,原来停下来的蛊虫躁动重新启动,是比原来更庞大更剧烈,别说毁坏区区红桃堂,说与天地一起寂灭都能相信。
苑红月的师父曾对她说过,天下男子能逃脱桃花瘴的,要么心智有碍,要么对施术者情根深种,剩下的感情专一、意志坚定、一心求死缺一不可,没想到这种稀罕物,被她有生之年碰见了。
“你且住手,我带你去便是,你要找的是那天门山的六弟子吧。”苑红月对容月卿要寻的人心知肚明,向楼上云初阳招手,云初阳便落了下来。
“你们把她怎样了?”提及容姝,容月卿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很好,她并非当货物被人卖进来的,有大人物悬赏要将她毫发无损请回,没有人敢动她一根头发。”苑红月道。
容月卿还有疑问,慕少白在二楼干着急,扶着栏杆,“爹,那桃花瘴散去没有,我能下来了么?”
抬头看到急眼的慕少白,容月卿忘了悲伤又想起拿他这个好玩的好大儿开玩笑,“我看你干脆下来,将这桃花瘴中上一中,看看能不能看到宗女,免得蹉跎这么些岁月发现不过自作多情,白费我许多力气。”
“爹,你又给我犯浑,捉弄我就这么有趣?”怒气状态兼修炼媚术的慕少白根本中不了那桃花瘴,气呼呼一跃而下,拿起帕子就往容月卿脸上怼,“擦擦吧,丢死个人。”
说这二人是父子,更像损友。苑红月忍了好久的疼痛,玉帛剑幼细精准刺到穴位上这才没有血流如注,害怕手臂被废,苑红月求饶,“脖子上的丝线便罢了,剑可以拔了么,我保证不作妖。”
容月卿没有废话利落拔剑,用他擦完眼泪的帕子捂到那伤口上,让苑红月自己按住。苑红月闷哼一声,惊觉这一剑并没有伤及根骨肌腱,容月卿对她着实手下留情。
苑红月对容月卿的好感再拔高了一个高度,向慕少白唏嘘一句,“你爹对你娘真的用情至深。”
“…………”容月卿脸色一绿,羞愧得以手捂脸。
慕少白暴跳如雷,“你这堂主怎么当的,故意的吧。他用情至深的对象不是我娘,中原没有他寡情薄幸抛妻弃子诛杀族老叛出宗门的光辉事迹?我是那弃子啊。”
“……”苑红月并非未听说,而是事出突然再受容月卿蛊惑给忘了。这么一闹,苑红月对容月卿痴情男子的美好印象瞬间碎得渣都不剩,再想起容姝孤儿般在天门山多年,瞬间觉得受到了欺骗,态度立变,阴阳怪气起来,“容宗主能记起有这么个女儿也是难得,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