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受控地哗啦一下流下来。
沈凤英和她关系甚好,见她伤心流泪,劝慰道:“这个李菲儿是疯子,你就当被狗咬了,别哭,别哭。”
苏婉如泪流得更汹涌了,谁愿意被疯狗咬?
“宛如姑娘,莫要伤心。”不知何时,周伦已经来到苏婉如的身边,柔声安慰。
苏婉如不回答,默默地流泪。
她无声哭泣的样子像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周伦本来对她甚有好感,见此她流泪,心疼不已,连忙拿出一方丝绸手帕,递过去:“别哭了,回头我找李菲儿评理,怎能动辄打人呢?”
苏婉如并没有接周伦的手帕,她用自己的手帕擦拭眼泪,红着眼红低头道:“这不能怪李菲儿,都怪我大姐,打了李菲儿的仆人,凶了她,她才会把火气撒到我头上。这是女孩子间的琐事,周公子莫要管了。”
她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到苏锦身上,同时善意大度,不要周伦插手。
但周伦哪能见美人流泪伤心,恨恨道:“你这个大姐,实在粗鲁蛮横,我第一次见到跟泼妇无疑的女子,她惹怒了李菲儿,却连累了你,让你挨打,实在太过分了。”
“大姐从乡下回来,不曾受过教育,自然无礼冲动,家中管事嬷嬷教她规矩礼仪,还被她撞伤了腰、摔断了腿......”
苏婉如自然不放过抹黑苏锦的机会。
周伦和沈凤英听得咋舌。
周伦气愤道:“你们就该狠狠教育她,再任由她蛮横下去,只怕要反天了!”他看到苏婉如柔弱的样子,目光一顿,说,“想来你在府上也受了她不少气吧?”
苏婉如低声道:“周公子,别说了,毕竟这是家事,家丑不外扬。”
她轻扯沈凤英衣袖,说:“我们该去上学了。”
周伦看着她们的背影,大声说:“宛如姑娘,你放心,我找到机会,准会好好教训苏锦!”
刘世凯这个时候走过来,拍拍他肩膀,笑道:“你想替苏婉如出头?”
“这苏锦太过分了,老在家欺负宛如姑娘。”
“那你想怎样对付苏锦?打她一顿?别闹了,上学去吧,迟到了,老师会骂的。”
范瑞打开白玉扇子,想起刚才苏锦那泼辣彪悍的举动,打个寒颤,忍不住摇头。
明贞堂里,来上学的各位贵女,早就对号入座,等待讲课先生的到来。
苏锦是新来的,她自知没有座位,并没有半分不自在和拘谨,走到学堂的最后面,找到一张无人的座子,从墙角边上拿过一张小板凳,就坐下来了,然后从书箱里,拿出笔和纸,静静地坐着。
因为刚才在外面闹的动静太大了,学堂的女孩子,都纷纷侧头看向她,像看个怪物一样,眼神里都是不屑、鄙视,还有躲避。
有人还低头议论,无非说她暴力、蛮横、狠毒。
李菲儿进来的时候,看见苏锦,受惊地躲开,不敢看她。
她的座位本来靠后。主要是她并不愿意上学,坐前面会被先生盯着,坐在最后面,先生看不见,她就可以分神、开小差、看小人书了。
可现在,旁边就是苏锦,这个她讨厌的人,她看到苏锦就头皮发麻,立刻走到前面沈凤英的座位,冷冷地说:“让开,我要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