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把食盒盖子合上,低头吃着粉果子,心里冷笑,苏婉如想用刺激性气味的食物,让她成为学堂里讨人嫌的人,打错算盘了!
苏婉如面对着眼前的美味点心,胃口全无,心里恨苏锦恨得发狂,精心设计的局,又一次给苏锦破了,气急败坏让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吃过东西,大家便到学堂外面的花园玩耍休息。
明德堂的学子也是这个时候放学,男男女女一起的场面十分热闹。
有人聊天,有人结伴散步,有人在花园的石台上下棋,有人在对着花园里盛放的海棠吟诗作对。
便在此时,外头围墙似乎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发生什么事情?”沈凤英好奇了,往门口方向看去。
这时,一匹毛色发亮的褐色骏马出现在学堂的大门口。
马上一个挺拔的少年身影,白衣如雪,风姿翩然。
“范瑞!”他朝学堂里的人群大喊。
“咦,那不是小侯爷沈放吗?”有人认出来了。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沈凤英对苏婉如说。
“沈放,他来做什么?”苏婉如听说过沈放的传闻轶事,这种放浪形骸、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她真没兴趣。
“所以才要过去看呀。”沈凤英拉起苏婉如的手,就往门外去。
苏锦正在与左明珠下棋。她的棋艺其实不行,已经被左明珠逼到墙角,眼见就要被杀了。
左明珠见大家都往门口跑去,也动了心思,说:“好像那边发生事情了,人都围一起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苏锦捻着棋子,低头看着棋盘,正冥思苦想想突围,说:“不去,我想下完这盘棋再走。”
左明珠笑道:“都已经到绝境了,还能逃出生天吗?不如放弃吧。”
“未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但实际上,她也很清楚,真的到绝路了。
她泄气地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莫非天要绝我?”
旁边的周伦忽然蹿出来,伸手哗啦一下,把棋盘上的棋子全打乱,笑嘻嘻道:“玩什么玩,看热闹去吧。”
苏锦生气地站起来,厉声道:“关你什么事!”
周伦被苏锦一凶,不屑地说:“切,玩不起。咱们不跟她玩。”
说完他拉着刘世凯就跑向门口。
苏锦好无奈,说:“本来我还在苦想破解之法,现在全给他捣乱了。”
她低头一看棋盘,棋局大乱,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局势,连先前揪心痛苦的死局也不见了。
就这样一个电光失火的瞬间,她突然醒悟过来:当没有退路时,为什么一定要纠缠着破解之法,而不是从中抽身出来,不玩不行吗?
不要做棋子,而是要做下棋之人!
“几时玩都可以,咱们去那边看看发生什么事吧,听说沈小侯爷来了。”左明珠拉起苏锦。
她到底是青春懵懂,听说过沈放的一些事迹,知道他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偏偏生在王侯家,跟皇上沾亲带故,这样一个反差这么大的人,当然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
两人来到学堂门口,沈放在骏马上,并不下马,风吹起他鬓边长发,一袭华贵的白袍,飘逸潇洒;而他不经意地斜瞥,带着不屑,带着邪肆,三分凉薄三分痞气四分玩味,跟学堂里方方正正的男子,气质截然相反,甚至跟刚才所见的俊朗贵气、持重守成的谢长治也大不相同,引得好几个少女都心脏噗噗跳,想看,又承受不住沈放灼热而放肆的眼神,最后变成了低头绞着手帕,羞答答的欲拒还迎的扭捏。
“范瑞!”沈放又一次懒洋洋地叫着。
“小侯爷,找范瑞什么事?他在如厕。”刘世凯替范瑞回答。
“真是懒人多屎尿。”沈放毫不客气地说,粗重的话语跟他潇洒华贵形成鲜明对比。
“小侯爷,既然到了学堂,不妨进来坐坐吧。”周伦带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毕竟沈放的家世背景摆在这里。
永宁公主的独子,太后的外孙,惠文帝的外甥。
“进去做什么?读书?写字?你看我是需要读书写字的人吗?”沈放不屑地说。
周伦赔笑道:“是是是,小侯爷哪里需要读书写字,哪怕大字不识一个,无人非议。”
沈放一挑眉,冷冷道:“你意思是说本侯爷目不识丁了?”
周伦发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头了,连忙说:“哎呀,我说错了,小侯爷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苏锦觉得好笑了,忍不住轻嗤一笑。
沈放耳朵很灵,一下子就捕捉到这下声讥笑,视线转过去,就发现了苏锦。
“呦,苏家大小姐也来学堂读书写字了?”
苏锦淡淡道:“我来学堂读书不是很正常吗,怎么给你说得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惊奇?”
“牙尖嘴利。”沈放轻哼一声,上次在霓裳阁,被她摆一道,这口气还憋着,他眼珠子一转,嘴边带着一丝玩味,说:“苏大小姐,还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吗......”
他刻意不说下去,却把声音弄得神神秘秘,配合着那一脸回味无穷的放荡表情,立刻勾起众人的好奇心。
众人听到,都立刻往了这个方向想去了,比如,沈放跟苏锦约会,又比如他们在一起做了不可描述之事......
总之,就不是一件清白之事,让人浮想联翩。
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说这种事情,确实有损一个女子的清誉。
沈放知道的,但他不管,那天被苏锦要挟的怨气还没消呢,何况这个女子确实心狠。他就要她当众难堪,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