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瑞却认定苏锦做噩梦了,他伸手摸她额头,叫起来:“她发高热了!怪不得说胡话了!”
旋即,他对沈放开玩笑道:“这个苏锦,做着梦都念着你,莫非你们前世有交集?”
沈放没好气道:“如果我前世认识她,那就是我倒霉了。”
既然她发热,得需要毛巾蘸水盖在额头上降温了。
沈放怎么可能为她服务,他看着范瑞,说:“来,你去打盆凉水来,打湿毛巾为她降温。”
做这种事情对范瑞没难度,他本来就是个怜香惜玉,极为温柔体贴之人,只是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说:“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今晚约了雪儿姑娘,时辰已到,我得走了,不然雪儿姑娘会急死了。”
说完,急急忙忙往门外走去。
沈放叫道:“喂喂,你好歹也替苏锦擦擦额头再走啊!你现在走了,那怎么办?我不会啊!”
“这么一点小事,你让府上的丫鬟做便是了。”
“我府上没丫鬟,你是知道的,范瑞--”
任凭沈放喊破喉咙,范瑞头也不回地走了。要见雪儿姑娘是头等大事,谁都不能阻止他。
“重色轻友!”沈放无可奈何地怒骂,手在半空气狠狠地划个半圈。
气归气,但是人还是要照顾的。
别看只是打盆凉水,打湿毛巾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沈放可是从没做过,他是长信侯的独生子,身边围着一大群仆人丫鬟。
等他再大一点,怕他被女色吸引,太后索性将府上的丫鬟全部清走。导致府里没丫鬟,只有男仆。
沈放不可能让一个仆人照顾苏锦。
一来苏锦到底是相府千金,身份有别,另外是男女有别。
但苏锦脸颊红红的,全身发烫,若不替她降温,只怕会烧坏脑子。
没办法,沈放只好自己去打盆凉水,蘸湿毛巾,敷在苏锦头上。
他做这些事情时,心里不爽地骂,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小侯爷,竟然放下身段伺候她?苏锦欠我一个人情,日后你得还!
迷糊中的苏锦,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突然间一把抓住沈放的手,嘴里喃喃说:“沈放,对不起......”
这声声对不起,把沈放的心都叫软了。他从没见过如此柔弱、愧疚的苏锦。
先前跟她的种种过节与不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被苏锦拉着手的感觉,竟然如此怪异。
别看平日里沈放出入青楼、游戏人间,但突然被苏锦抓住,如同触电般惊吓,想抽回来。
偏偏苏锦死死攥住,可能感觉到他皮肤的冰凉,竟然侧过身来,把他的手压在脸颊
沈放想抽抽不回,既怕惊醒她,又怕大力扯动,牵引她的伤口,只好任她贴着自己的手掌。
他低头看向苏锦。苏锦仍然紧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了一片阴影,鼻梁小巧,不薄不厚的唇抿着,可能是缺水,唇上已经有裂纹。
不知怎么的,沈放竟有喂她喝水的冲动。只是左手被侧脸压着,动弹不得,手掌上感受到她滚烫的温度。
她的侧脸肤质细致紧致,上面还有几处泥土的痕迹,他凝视良久,腾出右手,对外低喊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