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过去,原来是大理寺少卿陈大人。
这个陈大人素来与范锥关系不好,在政事上意见不同,互有攻击。
只怕他要找范瑞麻烦了。
果然,他一开口就说:“皇上,根据大齐律例,如果范瑞真的收容漠北细作,泄露军情,罪不可赦,臣请处死范瑞,再诛范家九族!”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这陈大人想必恨极范家了,趁机落井下石,诛九族也太狠了。
没想到又有一位大臣出列,原来是兵部侍郎郑大人,他奏请严查此事,不能放过范瑞,还说范家跟楚王谢长泰关系甚密,极有可能楚王知情,也请严查楚王。
谢长治一听到这里,本来挂在嘴边的微笑立刻消失,心里大叫郑大人凑什么热闹,严惩范家就严惩范家,牵扯到楚王做什么!
范锥吓得簌簌发抖,连连磕头说:“皇上,此事跟楚王无关,此事就是犬子之罪,他杀了人,怎么惩治他都可以,但不能牵连楚王,楚王什么都不知道!皇上,犬子喜欢女色,这个全京城都知道,肯定是有人投其所好,故意安排这个歌女接近犬子,想从犬子身上套取信息,进而牵连楚王,这可是司马昭之心啊!郑大人!”
范锥跟着悲愤地看着郑大人,大声质问:“你平日跟我不对劲,我念在只是想法不一样忍了,但现在你攻击楚王就是不对!把楚王搞下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范锥的大声质问,让文帝的脸上肌肉扯动两下。
本来杀个歌女,顶多定个死罪,一般不会牵连家族;现在涉及到细作,跟范家不妥的政见对手竟然趁机落井下石,诛范家九族?
事情这般巧合,会不会是故意设计的?
要知道,当年的文帝,做皇子的时候,就被人这般陷害后,幸好后面洗脱罪名。
如今事件重演,不得不让文帝起疑心了,莫非他们的目标是不是范家而是楚王?
楚王如果被搞下来,那么是谁得益?
太子?晋王?
文帝阴沉的目光投向谢长治。
谢长治心头一跳,父皇这眼神他太熟悉了。
一瞬间他就做了决定,上前道:“父皇,郑大人这般说,未必有点捕风捉影。儿臣认为,此事肯定跟二哥无关。请父皇明察。”
文帝沉默着,大殿上鸦雀无声。
空气凝重得如同石头,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良久,文帝终于开口了。
“范瑞杀了人,理应处斩,但事出有因,且因为对方身份存疑,既然这样,死罪可免,活罪难恕,剥去现有职务,杖打二十大棍,永不得录为官员;范锥教子无方,念在主动认罪认错,罚半年俸禄。”
范锥和范瑞一听,这是鞭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啊!
两人赶紧磕头道:“谢主隆恩。”
陈大人不忿了,大声道:“皇上,就此放过范瑞?”
文帝道:“怎么,陈卿家质疑朕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