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安卡翻看另一张照片。这次是一张合影。合影中有几个穿戴华丽的国教人员和一个被他们包围着,身穿普通工作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样子,和证件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只是这次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有着和男人一样的深邃蓝色眼睛和发色,以及略显疲惫的神情。照片中的场景和之前看到的合影如出一辙。似乎照片上的人和安卡的长相略有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
安卡心中震惊不已,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这个证件和照片让安卡感觉头皮发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纸张和照片,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他忽然联想到之前突然发高烧的经历。以及和普通人比起来,安卡明显高出一截的理解能力。回忆起做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自己身上偶尔会出现的奇怪的疲惫感,以及能够轻易躲避机械事故的灵活身手。难道这一切都是灵能带来的?
安卡反复确认自己手中照片。这些物品和这个叫“亚伦·布莱克”的人有关系。老比尔应该只是受人之托,照顾自己的养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维修工,但万万没想到,他体内竟然流淌着灵能者的血液。
灵能者,这个词汇在安卡的认知中,一直都是与“强大”、“神秘”、“危险”联系在一起的。他曾在飞船的底层听过一些关于灵能者的传闻,那些人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能够操控元素或者机械、预知未来,甚至扭曲现实。但与此同时,灵能者也是被严格管控的存在,特别是对于男性灵能者,他们的命运往往更加悲惨。
在“永恒朝圣者”号上,关于男性灵能者的信息少之又少,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人们对此讳莫如深,仿佛谈论这个话题本身就是一种禁忌。只有一些小道消息在私下里流传,据说那些被发现的男性灵能者,大多数都会被送上一艘名为“黑船”的神秘飞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能够说出他们的具体去向。送上黑船,对这些灵能者而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被认定为危险分子,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彻底的格式化,或者被处理掉。
而现在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能是一位灵能者!18岁发生的高烧,可能就是灵能觉醒的征兆。自己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或许也与灵能基因有关。但在如今的处境下,这些都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如果说之前的安卡只是一个在底层挣扎求生的普通朝圣者,那么现在的他身上则多了一层随时可能爆炸的隐患。一旦的灵能者身份暴露,等待他的,将是被无休止的审查和监管,甚至是更可怕的结局。
他下意识地将皮夹和信件塞进怀中,紧紧地贴着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安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那些华丽的建筑和虔诚的朝圣者依旧,但此时在他眼中却变了味,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永恒朝圣者”号上,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去。安卡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的步伐有些踉跄,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强撑着,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一路上,安卡都尽量避开人群,沿着偏僻的小路行走。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生怕被什么人看出破绽。曾经让他感到敬畏和向往的圣城,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排斥。他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当安卡终于回到“永恒朝圣者”号上时,已经精疲力竭。他没有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
隔间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安卡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压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只能任由冷汗浸透衣衫。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永恒朝圣者号之外,“圣光之耀”星球静静地悬浮在太空中,散发着柔和又圣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