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还没有下完命令,他就一个趔趄,抢到杨一清面前。
此人虽然醉得颠三倒四,口齿倒还清楚,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他们说,你是杨大天官,对吧?可我也不是无名之辈,我是廖鹏!廖鹏是干什么的?杨老爷要将我下到大牢里?笑话,简直是笑话!天牢就是我掌管的,你将我下到我地盘里,不是笑话是什么?皇上已经让我官复原职了,我叔父也官复原职了!我是锦衣卫指挥,锦衣卫怕过谁来着?”
杨一清虽然气得脸色发青,可嘴角一直挂着冷笑,这时忽然对侍卫下令:
“还用我下令吗?此人冒充锦衣卫指挥,以下犯上,给我狠狠地打!”
侍卫们巴不得杨一清这句话,当下就不客气,三两下就将廖鹏打得满地乱滚。
原来,杨一清身边的侍卫,并非普通人,而是大有来头的,随便一人,在西北战场上,都是杀人魔王。
廖鹏带的几个手下,虽会舞枪弄棒,可他们那两下,怎跟杨一清的侍卫比?一交手就只有挨打的份,只能躲在一旁干着急。
杨一清看看差不多了,就令他的侍卫住手,说:
“你们两个人将这个冒名顶替、以下犯上的贼汉子下到大牢,不要刑部大牢,就交到天牢去!”
说罢转身上轿,打道回府了。
到了晚上,管家报告朱宁来访。
杨一清可不管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新贵,一听就摆摆手说:
“不见。”
管家提醒他:
“此人是皇上的干皇子,名刺上的名衔自称是皇庶子,不见不好吧?”
杨一清没办法,朱宁抬出这个名号来,他不见是对皇上大不敬,只好吩咐管家在客厅接见朱宁。
杨一清沐浴更衣,磨磨蹭蹭来到客厅,朱宁已经局促不安在客厅候着他。
他一进客厅就换了一副嘴脸,笑吟吟问候:
“朱大人登门相访,有何指教?”
杨一清虽然不长胡子,长得也不是特别有威仪,可不知怎么搞的,朱宁一见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忐忑不安说:
“下官此来有一事相求。杨大人下午逮捕的那人,的确是锦衣卫指挥廖鹏。”
“锦衣卫也有刑名的责任,他为何在大庭广众中撒泼,辱骂本官?”
“他刚得到皇上的恩典,官复原职,心里高兴,多喝两杯了。请杨大人网开一面,饶过他这一次吧。”
“他既然真的是廖鹏,又有朱大人亲自上门帮他说情,本官就不计较了。”
“多谢杨大人了。只是杨大人的手下已然在刑部备案了,有点不好办。”
“这事并不难办,我叫手下人去销案,就说是一场误会而已。朱大人那边也别声张,传出去对廖鹏,对锦衣卫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