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老子打电话?”
“我不是!我没有!”
我连忙摇头摆手否认,满脸惊惧,心里已经将这个张口就是脏话的男人划为了恶人。
他打量了一下我的神情,我又赶忙补充解释:“我是在捡禾杆,你看!”
我将掉在地上的一扎禾杆拿了起来,急于证明。
他突然笑了笑,眼里的寒意未散,松手后从裤兜里拿出了火机和烟。
修长的食指敲了敲烟盒底部,一支烟冒出了头,他歪头含进嘴里,再点燃深吸了一口。
“几岁了?”他问,烟雾随着他翕张的薄唇弥漫。
“19岁。”我老实答,在想现在能不能转身走了。
“这么小怎么会来干这种活?”
我不奇怪他这么问,因为村里和我同龄的人大都在家里吹空调玩手机。
“缺钱。”
“还在读书吗?”他比我想象中更有好奇心。
“还在。”
“爸妈让你出来干这种活?”他眯了眯眸,暮色中,烟雾迷蒙了他的轮廓。
“我没有爸妈,只有一个奶奶。”
“哦。”
大概是无话可问了,他摆摆手,让我走。
我暗松了一口气,拎起禾杆快步往回走,鼻腔还萦绕着他呼出白烟的气味,奇怪的是一点都不像叔伯们抽的烟那般难闻……
天色越来越暗,世界的颜色难辨。
姑姨们都是骑单车来的,我没有单车,只得一个人走路回。
脖子又疼又痒,我实在忍不住了,路过一处池塘时扒开了高高的草丛,打算拍点冷水。
可我没想到竟然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背对着我,单手脱着衬衫。
背肌伴随着动作起伏,倒三角形的上半身精壮矫健,后背竟也遍布着繁盛危迷的纹身。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直到他突然回过头。我倒抽一口气,这会儿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他拧眉看着手足无措的我,“又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这……我、我就是想进来洗洗脖子……”我脸颊发烫,慌张地解释。
他瞥了一眼我的脖子,我想上面的皮肤应该惨不忍睹,以至于他很快相信了我,还对我提出了邀请,“一起洗个澡?”
“啊?”我吓了一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不……不用了,我就洗洗脖子!”
“随便你。”他不再看我,弯腰开始脱裤子。
我赶忙别开脸,不敢去看。接着我听到了裤子扔到草垛上的声音,随后是“扑通”一声巨响,有水花溅到了我的手臂,凉凉的,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是要洗脖子吗?傻站着干嘛?”他从水里冒了出来,将微长的头发全部拢到脑后。
“哦……对。”我硬着头皮往池塘边靠拢,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
水里不断传来翻腾的声音,我紧张兮兮地探头,用手心舀水拍打着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