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韶倪最终答应了出国留学的要求,按照沈廷远规划的路,成为对沈家有用的人。
沈廷远安排了一个女秘书与温韶倪对接留学事宜。为了让温韶倪能尽快申请到理想院校,沈廷远还找了国内知名的教授写推荐信。
一切都有人打点,又因温韶倪在大一时考过了雅思,她现在只需专心准备个人陈述和简历。
沈廷远要求温韶倪写好初稿后拿给他审阅,温韶倪潜意识里就觉得沈父是个没有耐性的人,于是兢兢业业花了接近一周时间写好,结果却被告知内容和格式都有问题,压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温韶倪有些泄气,“格式我可以改,但我的人生经历就是这样,再写也变不出花来。”
沈廷远忍着没将那几张纸直接撕掉,叩着桌面厉声说:“你这样自作聪明地耿直,能申请成功么?你要是一开始就没抱着达成的念头,那又何必花费时间做这些无用功?”
温韶倪噤了声,沈廷远年纪大,饭吃得多,说的总是那么有道理。
沈廷远没再指望温韶倪,为了省事,找了个留学机构撰写简历的高手。对方根据沈廷远的要求,基本上是杜撰了一份简历,沈廷远却觉得很满意,交给温韶倪要求背熟记牢。
温韶倪不喜欢这样的编排,心里不适极了,再加上沈亦迟这段时间都在与她冷战,心情更是跌进了谷底,可她知道自己只有接受这个选项……
一段时间后,温韶倪终于收到了美国沃顿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女秘书马不停蹄地开始帮温韶倪办理签证。
温韶倪终于下定了决心和沈亦迟说这件事。
夜凉如水,温韶倪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沈亦迟的脊背。
他的背虽偏瘦,但不似少年的薄弱,分布着厚薄适度的均匀肌肉,属于成熟男人的宽阔精壮。
温韶倪想起她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沈亦迟本是气得不想和她一块儿睡的,甚至都抱着枕头去了外厅。
可十几分钟后沈亦迟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地掐着枕头回来了,从此一直背对着温韶倪睡在床边。
温韶倪一开始还担心沈亦迟睡觉不老实会翻下床,晚上提心吊胆醒了几次,可却发现他老老实实像个木雕般,手指都不带动的,一躺就是天亮。
“阿迟,你睡了吗?”温韶倪怕吵醒婴儿床里的颂颂,小声问。
沈亦迟纹丝不动,温韶倪试探性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沈亦迟凸起的一截颈椎,轻如羽毛落下,可男人依旧没反应。
反倒是温韶倪一触及他的温度,浑身就跟过了电般酥麻,她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沈亦迟。
右手越过后背环住他劲瘦的腰身,脸颊贴着他冷香的脊背。沈亦迟不说话,温韶倪便当这个人是睡着了,那她想做什么都行。
温韶倪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对无法预知未来的兴奋,又有更多的不舍,但总归她是有机会留在沈亦迟和颂颂身边了。
思及此,温韶倪又贴近了沈亦迟几分,放空心神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沈亦迟从浴室洗漱完出来时温韶倪正站在门口,见到他时瞳孔微阔,红唇轻启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沈亦迟淡淡问,步子没有停留,径直去了衣帽间。
温韶倪紧紧跟着他,看着他接二连三地挑选衬衫、西服和领带,骨节分明地长指划过质感精良的衣料,精准地选取出心仪的衣物。
“我打算出国留学。”温韶倪小声说,她可以想象沈亦迟的愤怒。
沈亦迟的动作蓦地顿住,他回头,还未经打理的发稍遮住了一些凌厉隽秀的眉眼,显露出一丝疑惑和迷茫。
“我已经收到美国沃顿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了。”温韶倪补充,看似无辜的大眼睛暗含坚定。
沈亦迟吐出口浊气,搭在衣架上的手臂无力地落了下来。
他这段时间有意冷落温韶倪,希望温韶倪能反省并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就算昨晚温韶倪莫名抱他,他也强装着傲娇,期盼温韶倪能再哄哄他,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就被狠狠泼了盆冷水。
再次听到她通知离别,沈亦迟才记起温韶倪这个人,又倔又犟!
“什么专业?”他声音低哑地问。
“工商管理。”
听到这沈亦迟就已经明白了,他下颌线紧绷,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半晌后偏头凝视着温韶倪问:“你不是想当老师吗?”
“我读师范只是因为合适,并没有太多的热爱。”温韶倪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