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做梦,她怎么会看光了他的人,他的一切……
她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似乎摸到了自己的身子,光溜溜的,丝滑丝滑,就像牛奶,又像上等的丝绸……
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紫珞翻了一个身,秀眉顿时拧结。
嘶,好疼……
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的疼!
每个地方都在疼,最疼的是——那里!
死的撕心裂肺。
嘶,疼啊!
终于,她被疼醒!
猛的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就惨叫出来!
天呐,谁趁她睡着了,在用鞭抽她虐待她……
紫珞睁开了迷糊的眸,四周的光线不算亮堂。
现在清晨,还是傍晚
她睡了多久
当视线对上一室陌生的只属于男子阳刚气息的寝室时,她错愕的睁圆了眸,好看的眸子是越睁越大!
咦,不对啊!
这里是金晟的房间!
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
作为君墨问的她曾来过这里,所以才认得
这房间,布局很男性化,刚硬简单,偌大的房间,就只安置了几对桌凳,桌上放一副上好的紫砂茶具,用具自然皆是极品,角落里摆着一些紫竹!
隔着一面描着山水的竹帘,挂一大幅万马奔腾的画长轴……
那是先前,君墨问和金晟一起画的。
金晟画狂奔的骏马,君墨问画的是天上的归鸿,飞溅的河水,以及一些草草。
画完后,他让人把它裱了起来,就摆在自己寝房内。
画下,一个书柜,塞满兵书,这里的书只是他读过的书其中一小部分。
他真正的书房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他临睡前打发时间用的小起居室。
三年不曾进来,这里的一切依旧一成不变!
她还记得当初他房里根本就没有那些紫竹,还是她去挑来给他摆上的,说是这样对身子好,本还想给他配上几盆的,被他丢了出去。
人家说:又不是女人的闺房,至于要薰得老香老香的么
紫珞瞪着眼,脑袋瓜当机了。
掩着身子的被子在这时滑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去拉被子。
低头,傻眼,自己寸丝未裹,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斑痕,左手臂伤口处已被包扎妥当……
一动,下身撕裂似的疼痛再一次卷上来。
玉脸,立刻沸红沸红起来。
紫珞低声“啊”了一下,急忙将自己整个儿严严实实的全包了起来。
不,她直接将自己全埋在了被子底下,想尖叫。
那些意图被她遗忘掉的亲密,原来真的有真实的发生过……
是了,昨儿个,她中了一种名叫蝶变的媚药,遭遇了这辈子最最混乱的那些个事!
从被迫拜堂,到逃亡,从凌岚落水,到席大哥的求亲,从墨衣少年的出现,到金晟将她满抱在怀接回王府……
一幕接一幕,将她玩的晕头转向,最后,终于成就了她与他荒唐而可笑的一夜。
极度悲惨!
惨绝人寰。
哦,天呐,她当真跟他有了实质上的肌肤之亲。
假夫妻做成了真夫妻……
乱套了!
全乱套了!
所有的计划全部脱离轨道。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记得清楚啊,昨夜她是自己要回来的!
那一刻,金晟冷淡的犹在观望,是自己激他来碰她的!
原来,她心里是想要他的!
不不不,她并不想要他,只是当场那种情况,除了他,她似乎别无选择——
席大哥毕竟只是席大哥,终究有生疏感,他发妻虽然早逝,侍房的小姬依旧有着两三个,不管有没有名份,那事实总归是存在的——这社会就是这样,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女人们注定只能成为那个男人身边的其中一份子。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她一直把他当哥哥,所以,她可以坦然的笑看他和别人亲近,却无法忍受看到金晟去碰其他女人。
是的,无法忍受。
那些年在北地的时候,但凡她在他的军帐或是别院里,她一定整得他没法招女人侍夜。
她总是想方设想让他做苦行僧。她就爱跟他作对,光明正大的作对。
每当攻占一处城池,每当有人来献美,每当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每当他想去放纵自己去“糟蹋”女孩儿时,她会跳出去,整编军队之余,一边适当的将美人送去康城让皇上去打发,一边将他的女人们一个个找名目遣送开去。
她常常在他身边,对他进行洗脑,教他慢慢学着去尊重女人……
也曾为那些女人,起过争执——有一回当着许多将士的面,就曾狠狠骂过他一回。
紫珞一直一直讨厌他身边女人多如牛毛,讨厌他的不懂自制,讨厌为了所谓的大业,什么女人都肯收到身边养。
她对他的感觉就是那么的复杂。
更没想过,哪天,自己会做了他的女人之一。
不,她不想要这种被分享的男人!
问题是,现在,她已经把不该做的事全做全了!
以后怎么办
紫珞呆了起来,然后,才想起另一桩让人心疼的事:正牌的凌岚已经死了!
她的心陡然一疼,又一紧,就像被刀子冷不伶仃捅了一下,素手紧紧的抓着褥子,心头一片迷乱。
凌岚死了,这场和亲怎样收场
难道,她就如昨天对凤亦玺说的气话一样:留在这里继续冒充
不要!
她要离开这里!
一定要想法子离开。
“王妃还没有醒么”
外头忽传来金晟低低沉沉的问话,似乎刚从外头回来。
“是!王妃睡的很沉……不过,烧已经退了。”
景如在那里轻声回禀。
“哼,倒真是会睡,足足睡了一整天还不醒……”
这什么口气
一整天
发烧
紫珞摸摸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着——伸手时,只觉手上疼的厉害,她看了看四周,天色渐暗。
难道她睡了一天一夜!
哦,不对,昨夜里,他根本就没让她好好睡!
玉质似的脸孔迅速的飞红,便如东方的朝霞。
身子上的疼痕一再的提醒她,他们曾经有过的欢爱,他那么强力的霸占。
最后,她晕了过去。
紫珞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上面的红红紫紫,全是擦伤,是谁给敷上的药膏,闻着有凝玉膏的清香
身上的污浊又是谁给清洁干净的
“去传晚膳吧!肚子有些饿!”
那人在低声吩咐。
“是!”
景如应了一声,又问:“王爷,襄主子来园门处找过您,请您回来后去看看她……她好像很不高兴!”
“嗯,知道了!”
竹帘动了动,发出沙沙声,他踩着不疾不缓步子往床边而来。
紫珞闷在被子里,闭着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自小到大,无论怎么糟糕的事,她都能应对,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已经属于失控范围以内。
金晟站在自己的床前,眯着眼看闷在里头还在呼呼大睡的女人——
嗯,对极,女人,他的女人!
如今算是名副其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