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来到桃院,锦鱼立在窗前发呆,此时正是隆冬,院中一片萧索。
明珠轻轻唤道:“锦鱼。”
锦鱼猛然惊醒道:“你来了,我竟不知,千叟宴,可好”
“有你的相助,好得不能再好。”
锦鱼笑道:“是你们自己努力,我只是从旁做个指手画脚的人。”
明珠不善撒谎,也不善掩饰,决意一吐为净:“太上皇,皇上,大家都很高兴,只是太上皇为成亲王指了亲事,他不能抗旨不遵。”
锦鱼面色发白:“他本就是皇亲国戚,他的婚事,理当如此。”
明珠将永瑆的信交给锦鱼。
锦鱼颤抖的手展开字笺,仍然是那笔漂亮的让人心动的楷书,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是一首陆游的《钗头凤》,是送给一个和他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女人。
现在,他们也不能在一起了。
难道相识真的是场错误么?原本便是一场注定没有未来的爱。
锦鱼心都碎了,大颗的泪珠一滴滴滚落下来:“自遇见成亲王以来,我就好像一直在做梦,害怕醒来是一场梦,只是是梦终归要醒来的,青楼和皇家,中间隔着的何止是门第之别,是我太痴想,只当做了场镜水月的梦。”
回宫的路上,明珠心里隐隐的不安,杂念纷扰,成亲王是个王爷,都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么,皇上呢,他们都无法抗拒那股强大的力量,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命运。哎,不能太贪,能这样守在皇上身边,也好。
正月二十六,历书上说这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永瑆换上新郎的衣服,平日里穿惯了青色或蓝色的衣衫,这会儿看着镜子里一身红装的自己竟像是看别人,人生头一次穿这样红,却感受不到新郎官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