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一份心意。”乾隆微微点头,尝了一口肉圆,感觉舌头微麻,疑有异,咳嗽一声吐到地上。
太上皇面色已变:“这样的东西,也敢拿来进献,有何居心”
王志禄大惊,急俯伏于地,心中恐惧,为排除下毒的嫌疑,于是捡拾乾隆刚刚吐于地上的肉圆吞食净尽,嚼完吞下。
和珅在旁看了,徒增恼怒,心里暗骂道这个没用的东西,挥手示意他下去。
和珅小心翼翼呈上一道白莲教大捷的折子,预备讨太上皇欢心求得一张免死金牌。
谁知适得其反,太上皇阅罢将折子扔到了地上,气得浑身发抖:“白莲教经历数年之久,费军费数千万两,均不见成效,你现在告诉朕,几天之内被剿灭得一干二净,一个贼人都没了!国家若真安宁至此,朕倒也可以放心撒手而去了。”继而捶床道,“和珅啊和珅,这是真的大捷还是虚报军情”
太上皇忽而目光如炬,吓得和珅魂都要出窍,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珠子:“太上皇英明,奴才罪该万死,谎报军情,奴才就是想让太上皇高兴一些,一高兴,没准就好了。”
和珅接着痛哭流涕道:“奴才愧疚,奴才是害怕啊,奴才不能没有太上皇。”
太上皇叹息道:“和珅啊,你跟随朕那么多年了,你那点儿心思朕都懂。只是这剿匪大事事关大清前途,马虎不得啊。”
和珅诺诺称是,接着跟太上皇汇报年下的一些活动,将白莲教匪的事搪塞过去。年下里宫中礼节颇多,外国的使臣将会来朝拜天朝,盛大的年终宴举办在即,一项接一项。
太上皇默默听完,叹道:“这朝廷,没有朕,真是不行啊。”
王志禄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丧考妣,出得养心殿来,刚要擦擦头上的汗,不巧,又遇见了刚被皇上从热河召回的庆桂,真是冤家路窄。
庆桂已听闻刚才殿上发生的事,悠悠道:“王大人真是辛苦,为了太上皇亲下庖厨,真是难能可贵。”
王志禄强自挤出一脸笑道:“恭喜庆大人回朝廷,以后又能同为皇上尽力了。”
走廊里,一阵冷风穿堂吹过。
皇上已经在暗中调兵遣将,庆桂若是上位得皇上器重,还能有他的好。王志禄想想便不寒而栗,刚吞下的肉圆如鲠在喉,真是自食其果。
腊月二十九,和珅为了照顾太上皇的身体,将原定在太和殿举办的接见会面移至内廷,蒙古内外札萨克、青海、伊犁、察哈尔所属各旗,回部等处汗、王、贝勒、额驸,及奉天、热河、五台山内外札萨克喇嘛,四川土司等,均进内朝觐,行三跪九叩礼;琉球,暹罗,朝鲜,越南,尼泊尔,苏禄等各国使者一一上前拜过,致以诚挚问候并上礼。
冗长的仪式自晨开始,时近傍晚才结束,晚间太上皇还陪同众人看杂戏,劳累一天次日又参加了在保和殿举行的盛大年终宴,满族八大旗达官贵人均参加,接受众人的新年祝贺,太皇上强撑了下来,但身体愈发不适。
初一日,太上皇再也挪动不了身子,病势愈加沉重,终于没能出现在群臣面前,接受新年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