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羚羊满心忧惧,随着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七拐八绕,不多时,一座雕梁画栋却难掩脂粉俗气的楼阁映入眼帘,牌匾上写着翠玉坊。
羚羊抬眼望去,那朱红的大门半掩着,里头丝竹声声、娇笑阵阵,仿若一处温柔富贵乡,可在他心里,却是吞噬女子命运的魔窟。
他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与不安,深吸一口气,随着众人跨进门槛。
刚入内,老鸨便扭着肥硕的腰肢迎了上来,脸上堆砌的笑容比那戏台上的花脸还厚,“哟,几位爷。
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可是想寻摸些个可心的姑娘?”
边说,眼睛还不住地往众人身上瞟,手里的帕子有意无意地在胸前扇着,洒出一股刺鼻的香风。
领头那人冷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少废话,咱今儿个来,是有笔大买卖跟你谈。”
说着,眼神往身后的一众女子一扫,那些女子瑟缩着,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老鸨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几分,可脸上还是笑意盈盈,“哦?爷这话怎么说。
咱翠玉坊的姑娘可都是拔尖儿的,要谈买卖,可得看您货物的成色!”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绕着帕子,慢悠悠地踱步到那群女子跟前,伸手捏起一个姑娘的下巴,左右端详,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那人皱了皱眉,凑近老鸨,压低声音道:“这些个女子,你开个价。”
老鸨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爷,看您也是爽快人,一口价,二十两银子。”
“两十两?你当我是冤大头呢!”那人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
“你这楼里的事儿,我也不是不清楚,四十两,这些个女子,能卖你这个价,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
老鸨脸色微微一变,笑容却还僵在脸上,“哟,爷,您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你这些姑娘,来历你我都清楚,她们可不值这个价……”
那人不耐烦地打断她,“少扯这些没用的,四十两,不能再少了,你要是不买,我扭头就走。
我就不信,这城里,找不到第二个买家。”
说着,作势要往外走。
老鸨慌了神,忙伸手拉住那人的衣角,脸上的笑容垮了一半,“哎,爷,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四十两,我答应!”
那人脚步顿住,回头瞥了一眼老鸨,“不过,你可得把事儿,给我办利索了。
要是走漏半点风声,哼,你这翠玉坊,以后也别想安生。”
老鸨连连点头,脸上又堆满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爷您放心,在咱这儿,保准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被人知道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翠玉坊背后有人。”
老鸨那张涂满脂粉的脸笑得愈发谄媚,她扭动着肥硕的腰肢,在前头领路,将那人引进后院一间隐秘的厢房。
老鸨站定,从一处暗格里取出一锭一锭的银子,银锭碰撞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屋内回荡。
“整整四十两,爷,您瞅瞅,可都在这儿了。”
老鸨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又透着商人的精明,边说边用她那肥厚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银锭,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那人,观察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