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俯身向前,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拿起几枚银锭,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点头:“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鸨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牡丹,她忙又弯腰鞠躬:“那是自然,咱做生意向来是实诚的。”
确认银钱无误后,那人直起身,神色满意地挥挥手,招呼着手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翠玉坊。
羚羊猫着腰,藏身于窗外茂密的灌木丛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衣衫
他却仿若未觉,双眼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掌心传来的刺痛倒让他愈发清醒。
见那些人离开,他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支小巧的竹哨,放在唇边,吹出一连串尖锐急促的哨音。
眨眼间,一只矫健的信鸽从屋檐下振翅飞来,稳稳地落在他肩头。
羚羊迅速解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细竹筒,将已写好的密信塞了进去,重新放飞信鸽。
目光中透着决绝与希望,盼着这消息能如利箭般穿透黑暗,搬来救兵。
老鸨这边,眼瞅着买到手的那几个姑娘,三角眼里射出两道寒光。
她双手叉腰,肥厚的嘴唇一撇,“你们都已经嫁过人了,伺候人的活自然也就不用我教。
进了我这翠玉坊,就得守这儿的规矩,都给我好好赚钱,要是敢偷懒、不听话,有你们受的!”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手中油腻腻的手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脂粉味。
这几个妇人一直都哭哭啼啼的!却无一人敢反抗!
紧接着,老鸨转头对龟公吩咐道:“把她们跟昨天来的那姑娘一起挂上去。
这五个姑娘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啊,今天开始就叫她们接客,早点把钱给我赚回来。”
龟公忙不迭地连连点头,脸上堆满谄媚:“妈妈放心,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了。
这几个娘们儿,我保管调教得服服帖帖。”
说着,便大踏步上前,像拎小鸡似的揪住妇人的胳膊,拉扯着往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龟公吆喝着几个丫鬟,“麻利点儿,给她们梳洗打扮,找几个人看着,别出什么乱子,谁要是敢跑,直接睡了!”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打来热水,拿出胭脂水粉。
妇人们瑟缩在角落里,眼中含泪,却又不敢反抗,任由她们摆弄。
羚羊隐在暗处,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他们为何不找那些年轻鲜嫩、未出阁的姑娘,反而偏偏要这些嫁过人的妇人?
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抿紧嘴唇,暗暗下定决心,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这些可怜的女子,从这火坑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