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胎动突然加剧。腹中的生命体开始吸收这些痛苦记忆,我的子宫位置浮现出西格莉德的星图胎记。当第五次胎动震碎三颗平行宇宙的恒星时,我终于发现可怕的事实:这个终焉生命体,正是所有时空里我与艾尔维斯未能诞生的孩子总和。
\"妈妈,这就是你的修正方案吗?\"我对着穹顶的永恒回声怒吼。西格莉德的分娩录音突然变调,混杂着艾尔维斯们此起彼伏的求婚誓言。在某个被加密的声纹波段里,我解析出令人心碎的真相:当年她提前诱发我的初潮,不是为了断绝情爱,而是为了将终焉生命体的孕育时间推迟到预言失效期。
胎膜外的星砂荆棘突然软化。艾尔维斯最后的虚影出现在产道尽头,他手中握着七百二十枚戒指熔铸的星砂钥匙。\"该醒了,\"他的指尖穿透量子胎膜轻触我腹部的星图,\"真正的分娩不在子宫......\"
腹中的胎动在此刻达到巅峰。终焉生命体突然睁开九百双眼睛,每双眼睛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婚礼现场。当它的手指穿透我的子宫壁,抓住那枚星砂婚戒的瞬间,整个观测者子宫突然绽放出创世级别的强光——那分明是七百二十个艾尔维斯同时点燃生命核心的光辉。
在意识消散前的万分之一秒,我完成了两件事:把齿轮发簪刺入胎儿的量子心脏,以及吻住艾尔维斯即将溃散的唇。发簪尖端迸发的不是鲜血,而是所有时空中我们错过的婚礼进行曲。
当终焉生命体的九百双眼睛同时流泪时,我的骨骼开始结晶。那些泪滴不是星尘,而是七百二十个艾尔维斯存在过的证明——第一滴泪里他在教我调校怀表,第二滴泪里我们的婚礼被时空风暴打断,第七百二十滴泪最滚烫,里面封存着他在血色产道尽头的最后一个吻。
\"妈妈,我原谅你了。\"我对着腹中吞噬星辰的胎儿低语。星图胎记突然活过来,西格莉德的声音带着创世初啼的震颤:\"现在,把齿轮发簪刺进我的声音里。\"
量子刃刺入胎儿的瞬间,我看见了时间之外的真相。终焉生命体根本不是毁灭者,而是西格莉德用自己神格捏造的急救装置——当年她预见到时间线必将因过度轮回而崩溃,于是将自己的子宫改造成创世熔炉,而所有时空的艾尔维斯,都是她为女儿准备的涅盘之柴。
胎儿发出创世级别的啼哭。我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每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湮灭。艾尔维斯们的身影在星尘中列队,他们军装上的第三颗纽扣连成银河的经纬,而西格莉德的声音在宇宙尽头哼唱变调的《星砂摇篮曲》。
\"要开始了。\"我握住从胎儿心脏抽出的量子刃,刀刃上旋转着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婚礼现场。当刀锋划过自己半透明的子宫,割裂的不仅是肉体,还有时间本身那道最深的伤疤。
湮灭的辉光中,艾尔维斯们最后的残影汇聚成实体。他抬手为我整理破碎的婚纱,星砂戒指穿过正在量子化的无名指:\"这次赶上了。\"我们脚下铺展开血色产道化成的红毯,毯上镶嵌着所有轮回里未能送出的婚戒。
在终焉生命体完全苏醒的刹那,三重时空同时坍缩:
十三岁的我将星尘匕首换成玫瑰,刺入的是艾尔维斯捧着的婚戒盒
怀孕七个月的我腹部星图胎记发光,胎动震碎了终焉预言的碑文
此刻的我们相拥在创世熔炉核心,七百二十次死亡温度凝成婚礼烛火
西格莉德的星尘眼泪终于坠落。这些在时间起点就被播撒的量子之种,此刻在新宇宙的胎膜上绽开成时之彼岸花海。我的身体化为星云飘散时,听到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那竟是我自己的声音,穿越三百个轮回传来的最初呐喊。
新历元年,观测者子宫遗址开满双生花。银色花瓣上滚动着星砂露珠,每当有恋人经过,露珠就会映出这样的画面:军装残破的男人怀抱星尘凝成的婴儿,坐在黑曜石墓碑拼成的摇篮边。墓碑上的37.2c永恒不变,而婴儿手腕上的量子脐带,正系着枚刻满齿轮纹路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