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红着眼,颤巍巍起床,去装吃的。
他们没有清高的资格,没有廉价的自尊心,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想活着。
想活着,就摒弃了一切不该有的东西。
这个陌生姑娘赠粥,他们会心存感激喝下,记住这份情,不管他们还能活多久,都会记住。
虽然都饿得很了,但没有人争抢,能下床的,帮助那些不能下床的,一人一碗端过去。
于老太太就是记性不好,有师墨找来的人接济,还有自己藏的一点口粮,每天都混到了一口吃食,身体还不错,也赶忙过去帮忙。
看着满屋子的孤寡老人,一个比一个凄苦,于老太太心下不忍,多多少少,也会帮忖着些。
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种惺惺相惜感。
活到这把岁数了,还要遭受这样的苦难,大家都心酸苦涩。
在一起,相互帮一把,也算是彼此的支撑了。
于老太太看着这些老人流着眼泪喝粥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感叹,师墨是真正的活菩萨啊。
师墨对活菩萨什么的并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感激她,异世万年,她很注重因果。
帮助这些人,她不求回报,但相信,不会是恶报,且顺心而为,为重活一世行善积德,望孩子健康快乐。
从仓房出来,去了公安局,从空间拿出两小坛酱菜,谭振国大山子一人一坛。
他们平时吃饭不准时,很多时候食堂和国营饭店都卖完了,才回来,就只能啃白面馒头。
酱菜能放得住,还下饭,挺方便的。
谭振国在办公室里,看到师墨来,知道她是询问姚家的事。
将她带到招待室,“嫂子坐,喝口水,我去拿资料。”
“好,麻烦了。”
“不客气。”
谭振国动作很快,将资料交给师墨。
师墨接在手里看,上面很详细,姚家出事,是因为姚老爷子得罪了一个姓胡的人,叫胡继业,以前和姚老爷子同为皮鞋厂的门卫。
胡继业好逸恶劳,经常迟到早退,还借着工作的便利,偷拿厂里东西。甚至和人合谋,监守自盗,偷厂里东西,出去买。
姚老爷子发现后,二话不说就给举报了。
胡继业被开除,赔偿了厂里损失,坐了三年牢,还成了县城有名的偷,人见人厌,一度成为过街老鼠。
至此,姚老爷子就被胡继业恨上。
年前,胡继业刑满释放,刚好,他妹夫邓春发,当上了县纪委。
设计了一出,栽赃陷害,让姚老爷子一家都被下放。
胡继业恨姚老爷子,没让他去乡下,把人留在县里,时不时上门折磨羞辱一遍,发泄心里的怒火。
姚老爷子就是在胡继业的羞怒中中风瘫痪的。
师墨看得皱眉,问谭振国,“还能找到陷害证据吗?”
“这个不确定,也需要时间,毕竟他们手法虽然粗劣,但很简单,根本不会留下太多有用的东西,时间又这么久了,该毁的都毁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肯定会查清楚,不能明知是冤案的情况下,还任由其发展。”
师墨默了默,没再多问,“辛苦振国兄弟了,这事劳烦你多上心,我担心胡继业一个不顺心,就去找姚老爷子寻仇,老两口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我明白,这是我的职责,嫂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姚老爷子家清白。”
“好。”师墨从公安局出来,环视一圈,往城南走。
资料上有,胡家住在城南。
胡家因为胡继业监守自盗坐过牢,被左邻右舍不喜,后来又因为胡继业妹夫升官,胡家人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其他人就更不喜欢他们家。
路上遇见了,都会绕道走。
胡家被这一片孤立,但他们好似并不在意,每天还是怎么高调怎么来。
一家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有钱似得。
因为有个好妹夫,其他人即便不喜,厌恶,甚至憎恨,也都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