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忙劝道,“母亲何必扰心,我有圣人钦赐御剑,便是不能与安王举案齐眉,最少也能落个相敬如宾。”这已经是最坏的打算,却并不让亦安难以接受。
陆氏心内叹息,便是有御剑,那也得是圣人在时才管用。万一安王藏着心性,这又如何是好?不过陆氏转念又一想,好歹有这个保障在。安王心性也未必如最坏那般打算,若安王表里如一,那倒是亦安的幸运。
寻常女子嫁人,大多希望夫君能力出众,最不济也要能养家糊口。而亦安则没有这个隐忧,便是安王一府的金银,也足够亦安享用几世不尽。如此安享尊荣,倒也足矣。
想罢,陆氏起身,来到外间书案。亦安展纸研墨,陆氏接过紫毫,在纸上落下两字,旋即停手。
“母亲笔力,尤胜当年呀。”亦安瞧出陆氏字里行间由仍有愁绪,便故意这样说道。
陆氏如何听不出来?只笑着摇头,“若是父亲看见,又要念叨我了。”
只见雪白的宣纸上落下蚕头燕尾的两个字。
若素……
“原想今天为你取随遇二字,可又想想,难免有逐流之意,还是若素更佳。望你日后无论何事,都能处之泰然,安之若素。”这两个字乃是陆氏的一番心意,希望亦安能自己做主,不必仰他人鼻息。
“母亲苦心,亦安谨领。”亦安不能说不感动,能做到这种地步,母亲待她,确实不薄。
如此,亦安日后便有了表字,落到族谱上,也是有名有字的人物。
说起来,以亦安现在的身份,确实能在族谱上单开一页。这不仅是看在安王妃的身份上,也是看在圣人格外礼遇的份上。
一日休沐,白阁老开了祠堂,祭拜祖先后,正式将亦安的名字记在族谱之上。
这期间还有一个插曲,白阁老想将次子的名字从族谱里勾了去,还是白成文在旁边劝道,“到底是王妃的大事,便饶过这一遭。况且又有真姐儿在,总不能不让她回娘家。”这也是白成文苦口婆心,心里念着到底是一家子。虽不能生前团圆,可死后,总该在一处。
白成理也劝,“这么些年都过来了,爹又何必……”谁也不知道白阁老为什
么又生出将次子除名的心思。只这一回白成文和白成理好歹劝住了,不然,这又得是个乐子。
九月二十日辰时,亦安一早便起,被服侍着净过面后,便开始一项大婚前最为重要的流程。
开面
又称绞面,女子出嫁前,需要绞去面上的汗毛,使面上光彩照人。
光彩照不照人亦安不知道,但确实挺折腾的。
来为亦安绞面的是宫里的女官,据说是年前就在练这门手艺,就等着今儿大展身手呢。
“王妃的面容本就甚佳,便是不施粉黛,也难掩莹霞。等到开完面,就更是风采动人了。”丁尚服来给亦安送这一日所穿的礼服,难为她这么大早起来。亦安便请她留下歇息片刻,丁尚服顺水推舟留下观礼,又对着亦安交口称赞。
亦安确实生得面容甚好,在宫里养了这么些年,更是肤如凝脂,玉面琼芳。看上去有如玉人一般,温润剔透。
如今一开面,更是光华璀璨。可见丁尚服所言不虚,亦安确实当得起她这一赞。
等到亦安换上礼服,又接受众人参拜。
至此,距离大婚,也只剩下不到二十日。
大婚当日,按制,安王将至府中亲迎。
在这之后,却并不归于王府,而是于宫中举行大婚。待典礼结束后,才会回到王府。
因亦安大婚在圣人八旬庆典之前,所以虽然名义上是按高皇帝为安王纳妃旧例行礼,实际上这其中的规格远远胜于当时。
圣人八旬庆典,总不会在十日之前才开始在各处摆设。来不来得及另说,万一有个不到之处,重新摆过的时间就少了。
所以亦安大婚,实际上借用的是圣人八旬庆典的排场。
也不知道圣人是有心还是故意,将亦安与安王大婚的日子定在自己八旬庆典的前十日。
今年又是外藩齐聚之年,为的是给圣人贺寿。而现在宫里正在筹备亦安与安王的婚礼,这让许多不明就里的外藩使臣不住地打听,到底是哪一位要举行大礼。太子?没听说太子新近纳妃呀?
鸿胪寺的官员不得不对外藩使臣解释这不是太子殿下的大婚典礼,而是圣人为安王纳正妃。
外藩使臣又迷糊了。安王?这又是哪一位王爷?圣人的儿子里好像没听说过这一位。
便是不常来觐见的几位外藩使臣,都知道圣人目前有且只有三个儿子。长子年前才被立为继承人,余下的两位,也早已成家。
在东宫未立之前,这些外藩使臣也曾经分析过,圣人仅存的子嗣中,到底哪一位会得登大宝。圣人还没定下人选时,外藩倒先替圣人着起急来。
只是圣人的子嗣中,是绝对没有安王这一号人物的。那只能说,这位是宗室中的王爷,不是圣人亲生。
可不是圣人的儿子,却能在皇宫,还在圣人寿典之前举行大婚,足见圣人?安王的看中。
难道说,圣人在立下东宫之后,又后悔了?
这些外藩使臣脑补得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都觉得自己猜中了圣人的心思。对鸿胪寺官员的解释,反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柔然王子扎哈罗的妻子在听到安王妃的名讳后,脑海中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谧蕴虚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