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沉吟片刻,说道:“关于你的亲事,我想好了,准备答应刘家的亲事。张家的事情我准备明日就拒了!”
晏书心中虽有预感与张家的亲事会有波澜,可没想到母亲竟然要将她许配给刘家人。
对于刘家的亲事,一开始晏书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几次相处下来,她和刘家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读书写字,王氏觉得女子不该花这钱;她种花陶冶情操,王氏觉得应该将花拔了都去种菜;她穿绢衣,为招待王氏做了丰盛的午饭,王氏觉得不够勤俭,甚至觉得女子得该等男人们吃完了,才能在上桌吃饭;一想到这些,晏书就受不了。
“母亲,那刘家有什么好的,为何你一定想要将我嫁到他家里。”晏书睁大了眼睛,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张氏道:“你被人退过亲,年纪又大了,以前媒人前来提亲的不是鳏夫就是那些个好吃懒做家贫的。那刘家勤劳质朴,家里也有百亩良田,那刘兴与你年纪相仿,又是个憨厚的,多好的姻缘。我知道,你觉得王氏与你性格不合,可自古婆媳有八成都是或多或少有矛盾的,哪里有那多么婆媳关系好的。可是你看,你弟弟现在是秀才了,刘家就看着这一层上,就不敢太过亏待你。”
“那张家是外乡人,他家势大。你若是嫁了过去吃了亏,我和你弟弟都鞭长莫及,你何必要吃这个苦呢?”
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被退过亲,年纪有些大了,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若是外人倒还好理解,可这话从母亲口中说出来,晏书感觉有些心痛,那泪珠儿一串串的就流了下来。
张氏见女儿默默流泪,也有些心慌,只能再三强调:“女儿啊,我比你多活十几年,见得比你多多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可为什么,母亲您就铁定认为我嫁到张家就一定会吃苦受罪呢?”晏书很是不解。
“今日那张公子说了一大堆,什么钦佩你的聪明才智,称赞你能做到处乱不惊等等的。可是他家境好,你能保证他永远都会这么想?你不过有些许才智,又不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女,长的只能算是清秀!若是他有一天厌了,也会有莺莺燕燕的。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明日我就和那张家说不同意这亲事。女儿啊,你要须知,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为你好!”
晏书的一颗心都快要碎成渣渣了,两情相悦的人,难道就这么被拆散?
“既然如此,那刘家我也不会嫁的,大不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说罢,晏书夺门而出,跑回了自己房内。
张氏跟在后面喊道:“你胡说什么?”
书杰赶紧对张氏说道:“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原来你为姐姐的婚事忧心,现在有了这不错的人选,您怎么又要拒绝人家呢?”
张氏也生气道:“我觉得刘家不错,你们为什么总是扫我的面子,不同意这婚事?”
书杰不好说话,只得道:“若是姐姐真的绞了头发做姑子,你可怎么办?”
张氏一时语塞,不一会又说道:“我是为你姐姐好。她若嫁到外地,就凭你一个秀才能护的住你姐姐?”
书杰道:“那我就考举人,考进士,做了官,他家就得给我七分面子。再说姐姐聪慧的很,又怎会被人欺负?这几年家中的难事不都是姐姐解决的。”
晚饭,晏书没有出房门,张氏让书杰送饭进去,也是一口都没吃。
张氏气的,“还给我玩绝食,饿你两顿看你吃不吃。”
母女较劲,可急坏了书杰,劝姐姐吃饭,姐姐也不吃。
翌日,晏书早饭也没吃,就准备去梁家授课去了。临走前,张氏对她说道:“今日,我就让书杰去请钱氏过来,和她说不同意结亲的事情。”
晏书一句话没说,冷着脸就走了。
书杰急死了:“母亲,您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若真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张氏也很坚决:“张家人住在哪里,你知道吧,你去给我请过来。”
书杰道:“要请,你自己请。”说罢,扒拉两口饭,又拿了两张饼去追晏书。
张氏被书杰气了一下,“怪道刘妹妹说我在家没地位,可不就是吗。”可张氏不知道钱氏他们住在哪里,也是没法去请。
书杰追上晏书,将饼递给她,晏书愁道的:“我吃不下。”
书杰道:“姐,你放心,我才不会去找他们过来。一会,我就在外面转转。”
晏书苦笑了下,朝着梁家走去。
好不容易熬到放课,晏书对梁玉道:“玉儿,这几日我有些身体不适,先请三天假。”
梁玉看她脸色不对,赶忙道:“那夫子赶紧回去歇着吧。秋菊,你让车夫送下夫子。”
晏书勉强笑道:“不用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