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阿娘见这汉子竟是光脚走来,觉得不合礼数。
对比着他的尺寸拿了一双布鞋给他。张大山见那鞋子崭新,舍不得穿,只揣在怀里,还是光脚走路。
庄阿娘见这这般哭笑不得,向他道:“你且穿吧,这院子里秋果,草里有刺,别把脚扎伤。”
张大山憨憨一笑道:“我上山打狼,狼都咬不动我的老茧,几个野果算得了什么?”
庄阿娘将那汉子引在一间偏房里,又让厨娘给他拿了些米饭和羊肉,又端了一盆醪糟蛋花汤。
让张大山随便吃,不够再要。
向他道:“夫人和二爷此时看着两位公子,稍后才过来,你且在此处安心吃饭。”
张大山好久没吃饭,抱着碗吃,边吃边嘟囔道:“祝公子有这样的家底,还在山上受什么罪。”
庄阿娘听这话也好奇道:“什么?我家祝公子在山上?”庄阿娘听说英台小姐在书院,怎么从这汉子口中,英台小姐跑山上去了,这其中必有缘由。
张大山想起临行时,祝文文反复交待,将姜家任何人问起自己的事一律闭口就行。见这仆妇再问,他匆忙将脸埋进碗里,继续吃饭,只当是自己听不见。
庄阿娘见他这样,也吩咐厨房只是供饭不要乱说,自己往余氏别院去了。
推门见余氏守在大公子床头,不住的给姜永孝擦脸上的污泥。见公子睁着双眼,郎中开出方子让小厮跟着自己回去抓药即可。
庄阿娘欢喜道:“公子醒了,夫人也可安心。”余氏让永孝的奶娘在床头好生照顾,自己和庄阿娘对了一下颜色,拉开门出来。
院中秋风簌簌,已经有寒意裹在其中。余氏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庄阿娘道:“夫人,小的去给你拿件斗篷披上。”
余氏摇头,拉着这个心腹的手,往外走。
见夫人神色不好,庄阿娘问道:“公子醒了夫人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余氏看了看周围无人,低声道:“今日永孝的事看似是小孩子打架,实则凶险。刚才永孝告我打她的是张家的佃户家的小子。
说他爹被关进府衙,姜家交不出冬衣全部都要杀头,永孝永衍气不过。和那些孩子打起来,那些庄户里的孩子没轻没重,打石头就砸。
今日幸亏有人搭救,否则两个孩子的小命也就交代进去了。”
庄阿娘口中念佛道:“他们这是冲孩子来的,那些狼崽子怎么知道大爷被关的事呢。”
余氏黑着脸道:“这就是蹊跷之处,这官人刚走,永孝和永衍都不晓他爹的事。那些人是如何知晓的?”
忽得一阵秋风,裹着落叶沙沙作响。
庄阿娘觉得后脊背发凉,问道:“难道咱们府里的人和咱不是一条心了?”
余氏默默点头道:“咱们院子开始漏风了,亦或是温县令将大爷卖了。只几个庄农家的孩子,哪里有胆量敢打庄主家的孩子。若没有庄主里的人点头,给他们石头他们也不敢。”
想到连院子也漏风,余氏不由自主的用眼神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