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就猜他会多想,索性与他直言:“我之前对你撒了谎,你体内不是枯颜余毒,是一种我也不知道的毒,潜藏很深。”
崔宴如今对于她的话,抱有极大的怀疑。
所以,他对她说:“我会找人为我把脉,若无人能解此毒,我再来与白神医你谈交易。”
最后一句话,他是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说的。
叶青琅并不意外他知晓她白神医的身份。
毕竟,他去萧关之前派了不少人保护她,凭云珠的本事无法将这些人尽数甩掉。
崔宴看着她递到他眼前的龙腾令,往事历历在目,眼前人却似已很陌生。
“这是你交我代管的东西,物归原主。”叶青琅的决绝,令崔宴莫名烦躁。
他没有去接龙腾令,而是转身离开。
叶青琅望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她握紧手中龙腾令,唇边勾起苦涩笑意:“何必?”
这句话似低低呢喃,不知是说给离去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可都不重要了。
纵然留着这唯一的牵绊,一个月后要是无结果,他们还是会兵刀相见。
崔宴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他在游廊拐弯处停下,转头看向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笑的同样苦涩:“为何还不懂保护自己?”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离去的人。
可二人远去的方向却只会渐行渐远,谁也不肯回头去追上谁一步。
……
当夜。
崔思仙悬梁自缢。
等被人发现,已是回天乏术。
她留下一封遗书,诉不尽她心中的痛与不愿。
靖国公看着这封遗书,没有半分心疼,只有愤恨:“不争气的东西!”
“姐姐!”崔思语伏在崔思仙身上哭泣。
她曾经那么讨厌这个姐姐,惧怕二叔,认为二婶是祖母口中的搅家精。
可如今,她忽然发现,她曾经讨厌的人,才是这个家里对她最好的亲人!
靖国公府一日间死了两个人,这事自然不好传出去。
靖国公看了神情冷漠的崔宴一眼,对管家吩咐:“将她们自后门运出去,弄口薄棺葬了。”
崔宴听着他父亲这如同打发死猫死狗的话,便想起当年悬梁而死的母亲。
叶青琅担忧的看向他,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她暗暗握紧腰间香囊。
果然,这种药能抑制他体内的毒,让他变得不再那么暴躁易怒。
“姐姐……”崔思语被两名婆子架走,根本没有人管她如何伤心难过。
崔思仙被下人用薄被一裹,抬着就出了门。
靖国公在所有下人都退下后,才怒视向他们夫妇二人:“回家数日,便闹得靖国公府于人前丢尽颜面,连死两人,你们夫妇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毒!”
“比起狠毒,父亲当论第一。”崔宴冷如刀子的话,直戳靖国公痛处:“毕竟,我再狠,也知虎毒不食子。”
“反观父亲您,大儿子身陷囹圄,秋后问斩,您却连拼得丢了爵位去救他都不敢。”
“再比如,你寄予厚望的三儿子和唯一的孙子被我一刀废了,您却连出口阻拦一声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