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起身柔弱回道:“回太后,臣女身边有个叫金蕊的婢女,自幼跟随在臣女身边,亦习的一身不俗医术。”
“今日臣女能捡回一条命,便是……咳咳!”她忽然面色潮红的剧烈咳嗽起来,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说了句:“乃是她的功劳。”
太后一直对她多加留意,自然也知道她身边是有个叫金蕊的医女。
“不愧是白神医,连手下使唤的婢女,医术也是如此的高明。”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锦衣罗裙,高髻雾鬟,金钗玉饰,华贵非常。
叶青琅虽未见过南平王妃,却知这位王妃喜红色,眉心常做梅花妆,一双狐狸眼勾魂摄魄。
南平王妃见她敛眸不语,便看向了太后。
太后一手撸着膝上的狗,良久才又开口淡淡道:“既然华阳郡夫人身子已无大碍,便留在宫中为哀家调理下凤体吧。”
“臣女遵旨。”叶青琅自知躲不过,只能爽快答应。
谢玄英袖下拳头一直紧握,心中衡量再三,还是站起身拱手道:“太后娘娘,臣女身子孱弱,身边又无人伺候,臣实在不放心……”
“骠骑大将军此言差矣。”南平王妃再次阴阳怪气开腔:“太后既然留下华阳郡夫人,自然会派遣宫人伺候她,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事事亲力亲为去。”
“臣自然知道太后不会委屈了臣女,可为人母对儿女的挂念,也不是王妃您能理解的。”谢玄英此生只有一女,为了娘家安危,她已让这个女儿受了这么委屈。
如今,南平王妃这番阴阳怪气的话,也是彻底让她再忍无可忍。
“谢玄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含沙射影本王妃!”南平王妃被戳中无儿无女这个痛脚,怒而起身,再没有方才端庄雍容的贵妇姿态。
“王妃方才不是说了吗?臣是骠骑大将军,你说骠骑大将军该是个什么东西?”谢玄英气场全开,军人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岂是这后宫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你……”南平王妃再是气疯了,也不敢说出骠骑大将军算什么东西这种话。
这是一个官职,不是独属于谢玄英的称号。
今日她要是骂了骠骑大将军,以后谁当上骠骑大将军,都会记住她今日骂出口的话,她岂不是会永无止境的得罪人?
太后见南平王妃被这对母女气的快哭了,终于不悦开口:“够了!”
谢玄英敛去怒气,依然对太后恭敬道:“臣自知方才有所失态,但父母爱子之心是一样的。太后您身为母亲,应是能体谅臣对这个女儿的百般担忧,万般牵挂。”
太后看不出喜怒目光落在谢玄英身上,忽而一笑:“谢二将军这慈母之心,哀家自然能体谅。”
“可你是武将出身,再是女子,也是不能长留于宫中的,这点你也得体谅哀家。”
叶青琅一把拉住还要说话的阿娘,轻微摇了摇头。
谢玄英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儿。
她拼死拼活这些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女儿靠着她这个母亲,再不受半点委屈。
可如今她已是龙国骠骑大将军,却还是不能护好她的女儿,她这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她与女儿母女分别这么多年,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