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宴送叶青琅回安国公府后,便去刑部连夜提审崔家众人。
一夜,惨叫声不绝于耳。
直到天亮,崔宴才离开刑部,比朝臣早一步入宫回禀审讯结果。
之后,养病多日不早朝的皇帝,却出现在了早朝上。
这让打算又混过一日的朝臣十分错愕。
他们都把要说的是写成奏折,打算交给太子后就回家吃饭的,如今却是甭想了。
上朝的规矩乃先帝所定,雷打不动,哪怕是皇帝龙体有恙不能早朝,监国太子也得在早朝上面见群臣,商议朝政。
这也是为了防止太子与大臣私交过密,威胁到皇帝的权利。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声叩拜,太子与翼王在最前头。
出现在皇帝身边的人,除了随侍皇帝多年的高世,还有可带兵器入宫的崔宴。
皇帝喜怒不形于色道:“平身!”
群臣谢恩起身,手持笏板,敛眸不敢直视君王面。
可厉承昭却在笏板的遮掩下,他抬眸看了一眼丹陛之上,恰巧与崔宴四目相对,惊得他立即敛眸低头。
这还是除了高世这个内侍以外,第一个能在早朝上站在父皇身边的人。
崔宴在父皇心里的地位,怕是都超过他这位太子皇弟了吧?
皇帝没有废话,而是直接将一叠东西丢到了丹陛之下的地上。
群臣看不懂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可高世却已打开圣旨,高声宣读:“门下,天下之本……”
众人疑惑的目光,又都落在气定神闲的门下省侍中常大人身上。
常醉对于这些人的目光,他权当没看见。
皇帝要清洗朝堂,为太子登基铺路,他要是不识时务,等太子登基,他岂不是要被赶回家养老了?
不不不,他还有个刚从榜眼升上去的状元儿子,为了儿子的前途,他必须站陛下这边。
皇帝要下发什么圣旨,只要不是太离谱,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做不了天子近臣,却想儿子能前途似锦,做新皇身边推心置腹的近臣。
一道圣旨,念了十多个名字。
朝堂上的大臣一个接一个的如丧考妣般跪在地上,齐声大呼:“臣冤枉,冤枉啊!”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定是奸贼佞臣陷害老夫!”上都护裘辽手持笏板,眼神冷锐的扫向高高在上的崔宴。
崔宴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你忠心的究竟是陛下,还是南平王,你心里有数。”
裘辽闻言脸色越发阴沉:“崔宴小儿!你为了铲除异己,六亲不认查抄崔家,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如今还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众,污蔑我等追随先帝半辈子的老臣,你到底是何居心?”
“裘大人,你如此疾言厉色痛斥安阳郡公六亲不认,对父亲见死不救,可是对父皇的旨意有异议?”厉承玺此言一出,群臣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