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我会给你送饭食来,你先好好睡会儿,千万别动逃走的心思,我会杀了你的。”长乐公主临走前,眼神阴冷的对韦羽染一笑。
韦羽染被这个笑吓得头皮发麻,第一次对死亡产生恐惧。
她从来不怕死,如今,她却怕死在长乐公主手中。
那定然会极为痛苦。
……
七月半,鬼门开。
叶青琅安排白观于此夜入宫。
近日宫中防守森严不少,她一直没有机会送白观入宫。
可今夜是中元节,各家各户皆会因避忌早早休息,宫中自然也是。
除了基本的防守,之前暗中搜查韦羽染的人,已经撤下去了。
白观先以做法事的道士身份入宫,之后换上太监服饰入后宫。
今夜僧人与道士齐聚一堂,便是为宫中亡魂超度。
这也是最容易混进宫来的好时机。
可超度亡魂的道士,皇帝用的却是厉王宫的人。
这一点,叶青琅可说是费了不少心思。
多亏假死的方藤半道上把一人给拖走了,白观才能易容顶上去。
叶青琅也只认识这一位厉王宫的道士,只因此人曾去过百药堂。
白观入宫后,便被人带到了昭庆殿。
今夜的昭庆殿很安静,叶贵妃来了癸水不适,早早就歇下了。
如今不能人道的皇帝,自然不敢去别的妃子哪里,只能独自歇在甘露殿。
“知意……”叶贵妃看着形容消瘦的男人。
当年,他也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如今……
“我没有负你,你却负了我。”白观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生锈的锯子拉木头,刺耳又阴森。
叶贵妃想伸手去触碰他,却被他后退躲开,她心痛又羞惭:“对不起,知意,是我害了你。”
“我父母何其无辜,却因你兄长要送你入宫当娘娘,便害死他们,害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白观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质问带着滔天恨意。
“伯父伯母不是因痛失你……才自缢的吗?”叶贵妃含泪的眸子中满是难以置信。
白观多想放肆大笑,可他不能连累送他入宫的白神医。
只能压抑着满心仇恨,盯着叶贵妃低声道:“他们是被你兄长派人勒死吊上房梁的,我的双手也是被你兄长挑断手筋,腿也被打断,嗓子更是因被灌毒药差点再不能开口说话。”
“我不明白,我只是在你还未回叶家前与你两情相悦,怎么就被你兄长恨到杀我全家,如此折磨我,让我死都不得好死?”
这个问题白观想了二十年,他都想不通。
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被这样对待?
叶贵妃被白观质问的哑口无言,她也想问问叶知远,她凭什么这么折磨她最爱的人?
白观见她如此痛苦的落泪,他忽然开始宽衣,脸上的笑容随着他宽衣的动作,越发狰狞诡异。
“知意,你要做什么?”叶贵妃吓得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她跌坐在罗汉床上,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