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VIp车库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宋屿白的黑色卡宴安静地停靠在角落,车身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车窗半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指尖与皮革接触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电梯口的方向,眉头微蹙,神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顾晚晚推着轮椅上的沈千鹤缓缓走出,宋屿白才松了一口气。
他迅速下车,快步迎了上去。
沈千鹤身着黑色长裙,裙摆垂落在轮椅边缘,腿上盖着一条薄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她的眼神平静如水,看起来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微微抿紧的唇角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宋屿白的目光在她腿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皱,声音低沉而温和:“记者都在正门堵着,我们从地下车库直接走。”
沈千鹤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麻烦你了。”
宋屿白没有多言,转身帮她打开车门。
顾晚晚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沈千鹤扶上车。
直到稳稳坐进车内,沈千鹤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引擎的低鸣声在空旷的车库内回荡。
宋屿白从后视镜看了沈千鹤一眼,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今天的葬礼,记者一定会刁难你。你是瑾承的老婆,谢家现在群龙无首,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千鹤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我知道。”
宋屿白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记住,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小心回应。如果实在不想回应,就不要说话。以免说多错多。”
沈千鹤点点头,目光依旧没有从窗外移开。
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车子驶入主干道,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却没能驱散她眼中的阴霾。
她知道,今天的葬礼不仅仅是一场告别,更是一场考验。
而她,必须撑下去。
为谢瑾承撑下去。
......
葬礼设在谢家老宅的后山,那里是谢家的祖坟所在地,四周苍松翠柏环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香。
车子缓缓驶入庄园,远远就能看到一片肃穆的黑白色调。
灵堂外,黑白相间的花圈整齐排列,挽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哀思。
沈千鹤被顾晚晚推着下了车,轮椅的轮子碾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刚进入灵堂,她就感受到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像是无数把无形的刀,试图剖开她的平静。
“谢太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