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所以文、思、恭、让而安安者,唯其明也!”
“明,则知有。”
“知有,则不乱。”
“不乱,则日生。”
“日生,则应无穷。”
“故曰:日新之谓盛德,富有之谓大业。”
“……”
“不错,不错。”
“鲸卿,你于《书经》已然入道。”
“圣人之知,智足以周物而非不虑也,圣人之能,才足以从矩而非不学也。”
“是故,帝尧之德至矣!”
“鲸卿,你于《尧典》这一篇章的诠释,很合我心。”
“不错。”
“玉堂,你们觉得呢?”
苏州府。
苏州城北元和之地,竹林草堂!
临近巳时,草堂内部一处精致的竹舍讲堂之地,周应东一袭寻常儒袍,戴着巾帽,坐于上首。
手持一份卷子,不住念叨着什么,不住赞誉着什么,时而,看向面前的数位草堂学员。
“先生。”
“此文多有佳言。”
王永光屈膝盘坐蒲团,拱手一礼。
与列于此,大都有举人功名的,以及名列副榜的人,虽然不多,但……竹林草堂的学员本就不多。
先生受教,也是问答为上。
举业如此,诸般经典的内容,都已经了然于胸,那也是最基本的,否则,如何取中举人?
鲸卿!
一晃!
在学堂待了十日了。
他的进益还真快,先生是治学《书经》的大家,鲸卿每日所问也是渐渐入深处。
先生此刻诵读的文章,就是鲸卿昨儿所作。
他们也有新作,与之相比,逊色不少。
不愧是顺天府亚元,才学已经超越他们,现在又得到先生指点,更进一步。
“先生。”
“我喜欢鲸卿这篇文章中的一些话语。”
“尧有不令之子而不争,舜有不谐之弟而不弑,夏有不辑之观、扈而不败,周有不若之商、奄而不危。”
“是故,质立而文必生,物感而思必起!”
“……”
“鲸卿。”
“都是受教于先生,你短短时日,就有这般进益,实在是……,令我等拜服。”
临近处,一位二十有余的年轻人也是拱手一礼。
继而说道诸般。
天赋!
真的存在。
竹林草堂,都是受教于一样的先生,学的东西也都差不多,偏偏每一次的成绩不一样。
鲸卿!
顺天府亚元,已经明证才学,现在,更好了一些。
“先生谬赞!”
“诸兄谬赞。”
“这些文字有感而发,当不得如此。”
秦钟与列于此,闻王永光等人夸誉,多有谦逊。
《书经》!
《尚书》的学问,十三经中,《尚书》不为很耀眼,却位列其中,时不时就有考到里面的内容。
里面都是论述上古五帝岁月以来的诸般事。
微言大义,需要自我诠释给于论述,给于赋予崭新的东西,参悟《尚书》的道理,辅以感悟,便可进益。
那也是自己书读其余经典的习惯。
春台先生,的确《书经》的高人,比起自己在白石书院受教所得的《书经》之妙。
更为通俗易懂,更为观点新颖。
触类旁通,自有所得。
“哈哈哈,鲸卿,你进益还真快。”
“怪不得你老师当初在书信所言,让你在我这里学业半个月乃至于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先前我还有些怀疑,现在……,你很好!”
“你老师对你的学业了解很清楚。”
“你现在对于十三经的掌握已经到达一个层次,明岁春闱,你若是参加,如果题目合你心意,名列二甲都不难。”
“再给你一两年的时间。”
“一甲可期。”
“……”
知徒莫若师!
崇如那么大年岁收了一个弟子,还真是被他捡到了。
天赋没的说。
鲸卿对于经文的理解、诠释、想法很是快速和便捷,在经文中的运用,也是很快。
周应东放下手中的卷子,给于赞誉。
鲸卿这等人,会试、殿试对他不难,差别就是一个名次。
而举业功名之道,若可……有一个好名次还是很重要的,好的名次,将来在仕途上,可以快别人很多很多。
天生的读书人。
尤其,鲸卿为人不为愚钝,不为死读书,这一点更好了,无怪乎崇如看重。
“举业之事难料,唯有步步前进!”
秦钟摇头。
“嗯,有此心,甚好!”
周应东更为满意。
“……”
与列其余学员多有钦羡,鲸卿的学业他们是领教了,会试对人家已经不难了。
就是名次不好说。
而他们?
现在之所以留在这里,之所以没有前往春闱,便是因为没有那个自信,就算前往,也是走过场居多。
故而,想要多多准备。
鲸卿!
明明有取中的实力,还要更进一步。
真是不能比,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