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不爱我,根本不重要毕竟,我不要你的心。”
越缜摊开掌心,而后猛然收束,修长白皙的指节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变红,像在昭示主人的力量:
“我要,权势!”
“你的心够狠,够脏,不具黑白善恶,却能趋吉避凶,甚至在茶楼之中明明看出来是我栽赃陷害,还能闲话家常我们,是上苍注定好的天生一对。”
“世人瞧不起女子,却有无数人死于他们瞧不起的宫闱内宅之乱,如果你能帮我,我们百年之后哪怕是下了阴曹地府,也一定能想办法规避地狱严刑,说不准,阎王都得欠我们一笔。”
“所以,你为什么不选这条出路?”
为什么不选这条出路?
当然是因为她没本事害人之后下阴曹地府还规避严刑!
谁敢说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这不是扯淡吗?
叶青釉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她想狠扇对方几个巴掌,让对方清醒一些,可手没伸出去,‘趋吉避凶’的脑子,就已经为她想到了‘方法’。
确实可以。
生者可立生祠,燃长明灯,受香火积攒功德,以保入地府之后也一路顺遂,甚至得到荫庇。
甚至在道家的典藏之中,还有教人如何规避的法子。
毕竟,他们是不讲究因果的,只讲究承负论。
而是否是恶者承己之恶,又是谁来承恶者之恶,这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明说。
叶青釉沉默许久,才喃喃道:
“我若不答应,是不是会落得像柳家女眷一样的结局?”
“她们怎么样了?”
越大公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不过仍像是示威一般,透露了一些东西:
“二太太对二老爷的确有几分真心,甚至二房有不少女子都对二老爷有真心,在二老爷死后便殉死一些,不愿殉死的,也视情况发卖了。”
“掌家老太太算是聪明人,知道家中子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率先想要向娘家求助不过抗不过天意,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药石无医,很快逝世。”
“三老爷受刑后游街,二老太太下山看过一次,回去便得了大病,再不记得前程往事,彻底离了凡尘,至于柳善那两个过门不久的妻子”
越缜微微眯了眯眼:
“一个因不得宠爱,私通家中家人本就一身腥臭,就此打发了。”
“一个是妇孺,所以分外注意了一些”
叶青釉一愣,笑出了声:
“分外注意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原本神情有些严肃的越缜也笑:
“对,没错。”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就像就像那日,明明是杀刘赟,却不小心被明礼看到一般。”
“世家子弟,谁没见过血?唯有他,见到血便发抖,明明我已经决定好假装没看见他,饶他一命,他却仍回来,从我的书房中强硬要走了那只鸳鸯水盂”
“你说可不可笑,明明哮疾发作,已经快死了,还同我顶嘴,说我不配拿到你的任何瓷器,更配不上鸳鸯二字”
“我怎么会有得不到的东西呢?”
“只要我要的,我就一定能有!”
他笑的很开怀,眉眼泛红,神色略有些执拗与难得一见的癫狂。
不过却是十足十的舒畅。
就好像,从前那个冰冷,正气,公事公办的越大公子,一直都是假的。
只有此时此刻,他方才能显露出自己,喘气,呼吸一般。
两个人哈哈大笑,直到叶青釉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随意拂去眼角的笑出来的泪花,猛然将一直贴身携带的伞柄抽出,用伞柄中隐藏的一柄尖刺精准的插进越大公子的锁骨,映出一片猩红。
一切相谈甚欢的假象,霎时间,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