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霜再次相告,“散攻自曝毁去了战斗的场景,很难从中查找到明确的蛛丝马迹,除了有人施展过剑气十三诀之外,南海千秋谷的那只饕餮也来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哼!”巫如柳勃然大怒,“好一个飘渺宫,好一个千秋谷。”
言罢,她站起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了落秋霜的话语声。
“姬夫人留步,五行门弟子众多,就只你一个紫气高手了,你只身前往寻仇怕是不妥,切莫让仇恨冲昏了思绪。”落秋霜提醒道。
巫如柳转身,抬手施礼,“劳烦落真人费心,小徒儿羽化仙身中剧毒,还望施以援手,至于寻仇之事,巫某自有分寸,后会有期。”
落秋霜还想再劝,巫如柳却走远了。
躲在一旁偷听的羽化仙,早已泪流满面,却不敢出声生怕落秋霜听到,昔日与师父的过往在脑海里一一浮现,从他记事起就在五行门了,他问过姬无涯自己的来历,也问过师娘巫如柳,还问过他的六位师兄师姐,以及门中弟子,却无一人知道,只说他是捡来的也就信了,师父师娘教他识文断字,习练武学,恩情如海般深重。
羽化仙预料,师娘的性格如水,不易暴怒,她回到五行门后,定会让他的六位师兄师姐勤学苦练,早日晋升紫气为他师父报仇,而门中那些长老年事已高寿命无几,修为更是不及巫如柳,只有六位师兄师姐天资极高,有望晋升紫气。
“出来吧!”突然,落秋霜平静的说了一声,吓到了羽化仙。
他从偏厅走到正阳殿,哭丧着向落秋霜真人行礼。
“别哭了,你也长大了。”落秋霜劝道,“你年纪轻轻,勤奋修行才能为你师父报仇,在此之前莫要做糊涂事,过来,让我为你号脉。”
羽化仙低着头走向落秋霜,站在了他的身前。
落秋霜闭上双眼,认真感受着羽化仙体内的变化。
几个呼吸声后他猛的一惊,然后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起羽化仙,“在你小的时候,我曾见过你一次,没想到你竟是…”
羽化仙擦了擦鼻涕与泪水问道,“什么?”
落秋霜没接下文,闭上眼为他继续号脉,羽化仙见他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紧锁,也没深问。
过了好长时间,落秋霜让羽化仙收回手,“你所中之毒与我重阳观丢失的金甲僵尸尸毒极其相似,却不是尸毒。”
羽化仙追问道,“那是什么,还请落真人解惑。”
落秋霜轻抚长长的胡须,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此毒我也不知为何物,只知非药石可医,若得不到救治你最多活一年,毒素扎根在你体内奇经八脉之中坏你根基。”
羽化仙一惊,“落真人,请你慈悲为怀,救我一命。”
落秋霜真人又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与你五行门所修的五行大法如出一辙,既然是极阴之物,寻到至阳之物就能破解。”
天下间,至阳之物仅此一件,昆仑山飘渺宫的金焱台,那是一件仙器,至于作用羽化仙不知,他在无意之间道听途说过一次。
落秋霜还告诉他,让他脱去黑裘,常沐浴在日光之下,有利于驱散阴寒之毒,他没有好的办法为羽化仙解毒,若想解毒还有一人或许可以一试,那人便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鬼医吴道统。
那鬼医他听说过,此人医术高超,治病不要医资,只要对方为他杀一人,而他无所拘束,无有居所,很是难寻,治病救人全看心情很不靠谱,落秋霜让他留在重阳观三天,看看是否能寻到其它之法。
晚间,羽化仙回到住处,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睡去。
晋升紫气高手太难了,难如登月,除却自身天资外,还要勤加苦练数十年,据羽化仙得知,他师父姬无涯十岁炼气,三十五岁才晋升紫气大道境,用了整整二十五年,人生有几个二十五年,就算他用二十五年修炼有成,恐怕杀他师父的那些人也该死了。
“不成,不成。”羽化仙自言自语道,“我杀不了你飘渺宫宫主,也杀不了你千秋谷的谷主,我还杀不了你们的弟子吗?”
当即,羽化仙起床穿衣收拾行李,在墙体写上两行辞别大字,从怀里拿出那块闭合的竹片后,放在床上推门而去,转眼消失在深夜里。
他不准备回往五行门为师父姬无涯守灵,大仇未报无颜面对授业恩师,而当落秋霜看到那块竹片上的字迹后,暗道,晚了,晚了。
那本是姬无涯逆天改命的遗言,但早已超过了七天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