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角则是趁着夜色的掩护,从张让的府宅中,通过暗道回到他的居所后,心中亦是思绪万千。
他深知,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
他必须确保每项行动都无懈可击,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张让在接受戏忠带来的财宝之后,而后向着皇宫行去,准备当今大汉天子。
张让以惯有的圆滑和机智,巧妙地向皇帝提出了张泛的请求。
他不仅言辞恳切,还附带着献上两万两黄金以及数张珍贵无比的毛皮,以示诚意。
“哦,马邑张文骞?”
端坐在胡床之上的大汉天子刘宏,皱着眉头说道:“前几日,并州张刺史和雁门周郡守,同时上书,说是这张文骞励精图治,马邑欣欣向荣,且震慑雁门境内的乌桓等异族,使其不敢异动,本来我还心存怀疑。”
刘宏接过张让递来的清单,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看着张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不过,既然那张文骞,能进入张常侍的眼中,想来此事倒真是如此。既然那张文骞如此懂事,那便允了吧。”
张让听到皇帝的答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微笑。
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张泛自己的表现了。
随着夕阳缓缓沉落,张让手中紧握着一份刚刚颁布的诏书,踏上了返回府邸的路途。
“志才先生,这是天子对你们的任命。”
张让目光投向戏忠,面带微笑地宣布:“恭喜你,被任命为新设立的天枢郡长史。”
戏忠一时怔住,随后接过诏书,开始认真地审阅起来。
这份诏书的内容,远超戏忠等人的预期。
张泛不仅获得了天枢城的全部所有权,还被封为大汉天枢子的爵位,并将此城作为他的封地。
更甚者,天子还专门设立了天枢郡,任命张泛为郡守。
尽管目前天枢郡仅包括天枢城一座城池,但其未来的版图,将取决于张泛能征服多少异族领土。
由此,张泛正式成为大汉勋贵阶层的一员,尽管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分子。然而,对于出身商贾的张泛而言,这无疑是一次飞黄腾达的跃升。
相比之下,戏忠被任命为天枢郡长史,而张辽则接管了马邑县令的职位等任命,相比之下,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戏忠合上诏书,有些奇怪的看着张让,但没等他开口,张让便开口说道:“此事办理颇为不易,你等务必要好好珍惜,切勿辜负圣上的一片苦心。”
戏忠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中常侍大人的厚爱,我代表张郡守叩谢大人。”
张让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张让所挪用的那万两黄金,并非仅仅出于贪婪。必须明白,在刘宏身边,他并非唯一一位亲信。
世人似乎认为十常侍是一个统一的利益集团,而张让显然是这个集团的领袖。
然而,他们内部实际上存在着纷争,远非坚不可摧。
如果不让其他常侍获得一些利益,他们或许不会公开表示不满,但难保不会在背后进行暗算。
张泛等人,毕竟还是太过年轻,对于人情世故的掌握,尚显不足啊。
罢了,既然他是张宁那小姑娘的丈夫,也算是张让的晚辈,那就伸出援手帮帮他吧。
戏忠走出张府,而后与依旧驻守在城外的高顺等人汇合,轻装而行,准备回归马邑。
大汉皇城南宫之中,天子刘宏闲来无事,在中常侍赵忠的陪伴下,正在宫中一处水池中垂钓。
刘宏手持描金镀银的钓鱼竿,皱着眉头问道:“赵常侍,你觉得封赏那马邑张文骞,此事对与不对?”
赵忠听到刘宏询问,他沉吟片刻后说:“此事乃是国事,我不便评价。不过,那张文骞,奴婢倒也听说过,据说此人乃是少年英才,且懂礼节,知进退。”
刘宏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凝视着水面,似乎在等待鱼儿上钩的同时,也在思索着赵忠的话。
他缓缓开口:“英才固然难得,但朕更看重的是忠诚与实效。张文骞虽有才名,但朕听闻他与那太平道交往甚密,好似还是那太平道领袖张角的女婿,这是否意味着他有野心?”
“陛下英明,张文骞所作所为,其定然有野心。不过奴婢认为,其所求不过是封侯拜相罢了。”
赵忠见天子有所疑虑,便小心翼翼地回答:“况且,封赏之事,本就是对臣子功绩的认可,若因此而疑人有异心,恐非治国之道。”
“赵常侍所言甚是。朕也非无端猜疑之人,只是这朝堂之上,人心难测,不得不谨慎。”
刘宏听后,眉头舒展了一些,他轻轻一笑:“既然如此,朕就观其后效,再做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