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泛站在张家府门口,冲着卫昭拱手行礼道:“卫侯,远道而来,本郡守有失远迎,还望勿要介怀啊。”
卫昭面无表情,草率地回了一礼,随即直言不讳道:“本侯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张郡守心知肚明,就不必说那些没用的话了。我儿仲道,命丧在你马邑境内,张郡守是不是应该给本侯一个说法。”
张泛听后心中暗自不满,不就是花钱买了个关内侯吗?有什么可豪横的?
卫昭曾耗费一万两黄金,通过中常侍赵忠的关系,为自己谋得了一个关内侯的头衔。
然而,这个头衔并无实际封地,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与张泛拥有封地的子爵地位相比,显然逊色许多。
不过,张泛并未真的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卫昭痛失爱子,心中有所怨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仲道兄之事,本郡守自然会给卫侯一个说法。”
张泛微笑着说道:“不过,此处并非说话之处,还请卫侯道书房一叙。”
尽管卫昭内心憋了一肚子火气,但是也不好如此不给张泛脸面,此子颇为不凡,弱冠之年,已然因军功封爵。
卫昭点了点头,跟随张泛步入府邸。
穿过曲折的回廊,两人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房。书房内陈设古朴,书香四溢,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帖,显得格外宁静。
张泛请卫昭落座于下首,自己则坐在主位,语气平和地说道:“卫侯,关于仲道兄之事,我已命人彻查。据查,此事乃是一场意外,仲道兄在马邑境内遭遇乌桓贼子劫掠,不幸遇难。我已下令将那伙乌桓贼子尽数灭杀,并将其部落连根拔起。”
张泛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卫家车队所携带的财物,只追回少许,其余已然不知去向。”
卫昭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他冷冷盯着张泛,冷冷地说道:“张郡守,我儿仲道虽非武艺超群之人,但亦非无能之辈。况且,卫家护卫,亦非酒囊饭袋,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全数击杀?”
卫昭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马邑境内乌桓贼子如此猖獗,难道张郡守就毫无察觉?”
“卫侯,马邑地处边陲,盗匪横行,劫掠四起,确是事实。”
张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然而,本郡守一直致力于维护境内安宁,此次仲道兄不幸遇难,实属意外。
本郡守已接诏书,陛下已下令本郡守坐镇天枢郡,严防乌桓等异族再次兴兵作乱。”
“张郡守,我并非无理取闹之人。”
卫昭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但仲道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卫家的少族长。他的死,我不能不追究。”
张泛点了点头,语气和善的说道:“卫侯的心情,本郡守自是理解。”
张泛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已让人将缴获的卫家财物,以及乌桓贼首的首级,还有本郡守的一番心意,准备妥当,卫侯稍后可一并带回,还望卫侯节哀顺便。”
卫昭看着张泛诚恳的态度,明知道张泛是在敷衍了事,但是又无法反驳,只得吞下苦水。
最终卫昭带着张泛准备好的金银珠宝、白盐、贤纸等财物,以及用生石灰脱水后的贼首首级,离开了张府。
张泛伫立于门前,目送着卫昭渐行渐远,内心却深知,此事并未画上句点。
卫昭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率,这一点显而易见。毕竟,若他真的缺乏智慧,又怎能驾驭庞大的卫家势力?
在汉末三国时期,大汉帝国的五大豪商赫赫有名,他们分别是排在首位河北的甄家、紧随其后的益州吴家、第三位的陈留卫家,以及第四位的河东卫家和第五位的广陵糜家。
这些豪商,个个拥有成千上万的僮仆,资产以亿计,是名副其实的地方豪强。
不过,目前张泛拥有的资产,或许还比不上这五大豪商,但是也是相差不远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明面上,这卫家奈何不了他,至于暗处的算计,那就只能看谁的策略更高一筹了。
回到马邑城外临时驻地的卫昭,一脚将帐篷内的案牍踹翻在地,猩红的眼睛,几欲吃人。
“卫侯,何事让您如此愤怒?”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卫昭转过身,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文士,正掀开帐帘步入。
此人是颍川人氏,名叫郭图,字公则,出身于颍川郭氏。
尽管郭图来自名门望族郭氏,但作为旁系,他在家族中并未受到重视,缺乏良好的资源和机会,多次尝试被举为孝廉也未果。
这次,他投靠了卫家,希望凭借自己的才智和策略,为自己谋得入职官府的机会。
卫昭带着怨气说道:“哼,那张文骞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