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郡马邑县衙内,张辽正陷入沉思,显得无所事事。
徐庶见状,关切地询问:“文远,你似乎心事重重,可否与我倾诉?”
张辽从沉思中猛然惊醒,苦笑回应:“元直兄,我的忧虑,你怎会不知?”
徐庶闻言,亦是一阵苦笑,心中明了张辽的困扰。
张辽素日里勤勉于武艺与兵法,立志投身军旅,无奈张泛总以他年幼为由,加之张家在马邑需人守护,屡次劝阻。
徐庶收起苦笑,温柔劝慰:“文远,主公此举,实则是出于对你的深切关爱。”
“元直兄,大兄的苦心,我自然心领神会,也深感其恩。”
张辽叹息道,“然而,身为七尺男儿,若始终躲在兄长的庇护之下,何时才能真正成长,独当一面?”
徐庶闻言,沉默片刻,深知张辽心中的挣扎与渴望。
他轻轻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文远,成长之路本就布满荆棘,非一蹴而就。主公的顾虑,实则是希望你能在稳妥中前行,但你的抱负与志向,亦应得到尊重与实现。”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可曾想过,真正的成长并非远离庇护,而是在每一次挑战与困难中,都能坚守本心,勇往直前。”
张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被某种力量所触动。他抬头望向徐庶,眼中既有感激也有坚定:“元直兄,你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我心向战场,渴望在烽火中锤炼自己。”
徐庶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赏与鼓励:“文远,你若是真的希望从军,其实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张辽闻言,瞬间来了精神,急忙问道:“元直兄,何以教我?”
徐庶微微一笑:“昨日不是收到主公书信,说要让汪主事,召集十余名工匠北上,你可借着护送他们的名义,前去天枢城。”
张辽闻言皱着眉头说道:“以这个理由,前去天枢城,怕是不妥吧。再说了,这与我能不能从军,又有何关系?”
“据我推测,两位夫人即将临盆,你急于想见张家子侄,这个理由已然足够充分。”
徐庶神秘地一笑,轻声道:“倘若你趁主公心情愉悦之际,提出从军的请求,或许能如愿以偿。”
“此计甚妙,我怎未曾想到?元直兄,你果然智计过人。”
张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笑道:“我甚至可以去找大嫂,让她在主公耳边吹吹风,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成事?”
随即,张辽转向徐庶,郑重地说道:“这是县令官印,县衙之事,就有劳你暂且处理了。我这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徐庶望着张辽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张辽对从军的渴望如此强烈,他又何尝不是心有所动?
张辽所言极是,功勋自当在沙场征战中斩获,名望亦须在马背驰骋间铸就!
待张辽真正投身军旅,其地位定然不会低微,到时必然需要一名随军谋士,而他徐庶,无疑将是最佳人选。
所以,此时为张辽出谋划策,实则也是在为他自己未来的从军而铺路。
\"姜儿,你瞧瞧那位护卫,是否颇有几分脱儿的模样?\"
甄家邬堡前,甄逸策马缓步至马车旁,手指轻轻一点,引向队伍末端那位低垂着头颅的护卫。
马车之内,甄姜轻启朱唇,挑起门帘一角,回眸一瞥,轻声言道:\"父亲,那便是大妹所扮。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我这把让她赶回去!\"
甄逸闻言,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摆摆手,示意甄姜稍安勿躁,不必声张,以免惊扰了队伍中的“护卫”。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甄姜的目光不时地落在那位“护卫”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听说她要到天枢城,甄脱便找到她,央求着带她出去看看,她很向往塞外无拘无束的生活。
说来,甄脱也是甄家的另类,身为女儿身,她既不喜欢女工,也不喜欢琴棋书画,反倒是对习武颇为偏爱。
自小便是喜爱舞刀弄棒,与家中的护卫打成一片,想必这次她又是和护卫首领谈好了什么条件,趁机混入护卫中了。
她既为甄脱的机智感到骄傲,又担心她这样胆大妄为的性格,是否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车队,逐渐远离了甄家邬堡,甄逸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姜儿,你可知我为何没有揭穿脱儿,反而要让她继续扮作护卫随行?”
甄姜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甄逸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如今时局动荡,我们甄家虽在商界有所成就。但若一旦乱世来临,怕是难保周全。我此番出行,实则是为了与那张文骞结缘,希望他能够在关键时刻,庇护我们甄家。”
甄逸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外力终究是外力,关键还得自身够硬。脱儿虽然武艺已然不俗,也算是熟读兵法。但是终究是年幼,经验见识俱是不足。正好趁着此番,让她见识一番。
那张文骞以不到弱冠之年,便取得如此成就,其文治武功,必然尤其独到之处。
倘若脱儿能从中学习一二,那也是莫大的机缘。”
甄逸说完,瞥了一眼一旁骑马,目光呆滞的甄俨,不由得暗暗叹息。倘若他这个次子,能有长女一半的精明能干,他又何至于寻求强援?
而甄姜闻言,心中豁然开朗,此刻的她,方才真正明白,何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