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先是一惊,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看我这张嘴,我家老爷也常说我嘴上不牢,没有上栓儿,原来你家不知道啊,塞北今年夏遭了旱,水草不丰,能不捞过界想多抢些粮食么?”
林诗语听后很是着急,偏又无计可施。
“那小将军可还有说别的?”
钟夫人到真是藏不住心事,直接告诉她了:“别的到没提,只是说因经常打仗边关药材很紧缺,即使有银子都买不到,再加上遭了旱,吃水是件很头疼的事。”
却没想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除了多添一段忧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为何京里的药商们不贩些运去?”
钟夫人苦笑道:“呵,你傻啦,都说现在边关动乱不安,哪个商人会愿意为了银子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这又不是一两个人去闯关,见势头不对,立马躲起来就是,那可是支运货的大队伍呢!”
林诗语心里嘲笑自己,看吧,自己就是
蠢,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
事实是,钟夫人已经对她高看一眼了,不过是个小姑娘,却能考虑得如此清楚,又加之她一片孝心,更是让钟夫人觉得这小姑娘很不错。
正在这时,先前与钟夫人聊天的那两位,似乎已经买好东西了,正在催钟夫人快些过去。
“知道了,就来,就来。”钟夫人回头答了一句,又扭过头来,笑道:“得了空,去我家坐坐,唉,最近我家老爷又要忙了,听说中秋佳节时,有外域番邦的人来朝。”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林诗语闻言两只大大的凤眼里立即有哗啦啦的金元宝在倾倒,一堆一堆的,金灿灿,哎哟,爱死人了。
林诗语又再次道了谢,钟夫人只道客气了,这才起身去与那两位夫人会合了。
她想着,是不是该去驿站打听打听,看看边关的情况到底是不是如钟夫人所言的那般严重了。
“姑娘,你要的首饰来了。”小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林诗语只好暂时把这些烦恼抛一边,认真的给林诗画挑起首饰来。
最后,她给林诗画挑了一套赤金珍珠头面,只因这头面不但做工精致,更是适合娇弱无力的林诗画。
“姑娘,可是去铺子里?”
香果抬头见太阳已升高,此时路上没有几个人行走,便是那太阳照在路上,让人总觉得青砖黛瓦不但发白了,还有一丝丝扭曲,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很烦躁。
香茶见得林诗语带着香果出来了,笑嘻嘻的迎上来,说道:“我见姑娘被那位富贵夫人绊住了脚,想着一时半会儿定是不能走开,便请了人回府送信,给姑娘送来了轿子。”
林诗语一见,乐了,只道香茶是个好丫头,拍着手掌径直钻进了轿里。
她这一去,便又是大半日,在店里盘
了帐,又让下人把铺里存的面粉及鸡蛋等物都清点了一番,把一些坏掉的鸡蛋清理出来。
这一次,还是因为掌柜经验丰富,所幸坏的鸡蛋不多。
“姑娘,如今天气越发热起来了,这点心也不好卖,小的思量着不如卖些冰镇酸梅汤之类的可好?”
林诗语被他一说,只觉得喉咙烧得越发利害,恨不得大喝三碗冰镇酸梅汤。
“你瞧着办,若需要什么食材,例出一张单子交给香茶,我看过后确认无误,便让她来给你送信,另外,跟庄子里送鸡蛋的人说,让他挑两个半大的小子,每日把新鲜鸡蛋送来,不要再攒上许多,如今天气越发热了,鸡蛋也不耐放。”
掌柜连连应下,下去安排不提。
再说林诗语把自己铺子里的帐目又摸了一次底,心中大抵有数,这才合了帐册,带着丫头们回府去了。
刚一入府,便听到了下人们到处在议论守王妃一事。
林诗语不由秀眉紧皱,此事旁人家可议,而唯独她家不适合。
遂开口问香果:“怎地我家的下人都知道了?去打听一下,是谁放的风声。”
香果忙道:“奴婢这就去,只是,姑娘”她犹豫一下后,方才问道:“要不要先去跟夫人说一下?”
林诗语略一思考,这事本就蹊跷,再加上林诗韵待嫁在即,自然是不能让府里的下人嚼舌根子,免得守王多疑,或是嫌弃她娘亲治家不严,没得多了一麻烦事。
“嗯,去跟我娘说说,不能由着这些下人乱嚼舌根子,没得坏了我们府的名声,万一传入守王妃耳里,只怕我娘亲要背上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香果神情凝重的点头应是,随即便跟随林诗语进了垂花门,她先一步去苏小芸那里禀明此事,而林诗语则是带了点心去林老夫人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