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今儿是十五,陈妈妈瞧着明镜高悬,也就懒得拎个灯笼,径直飞檐走壁,只见一条黑影一晃,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表妹,你莫要难过了。”一道变声期的少年正站在一棵西府海棠下,而他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着浅藤色衣裙的女子。
咦,怎么瞧着像自家姑娘?
陈妈妈对于林诗语的爱梳的发髻与爱穿的衣裙款式,都极为熟悉,远远瞧着像是她的身影,只是为何跟个男子在后面幽会?
这传出去可是不得了了!
陈妈妈一向很疼爱林诗语,遂脚尖一点,原本要朝另一个方向奔去的她,一个转身,快速的从墙角黑影里窜向两人的附近,她要看看这少年是谁,是谁给了他熊心豹子胆,尽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家姑娘的头上。
“表哥,我怎地不难过,像那府里头,哪个不是有靠山的?偏我,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有一点能够靠得上的。”
只是这女子一开口,陈妈妈的心就放下来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定要狠狠的呸上一口,然后再骂上一句:好一对狗男女。
随即又一转念,这大姑娘的心计真还是不一般,若非此事是她瞧见了,只怕是要捅了大篓子,自家姑娘铁定是要替她背这个黑锅的。
这个斯文的少年,正是李府的大少爷--李文博,他此时正与林诗韵说着话:“你放心,你嫁去守王府的事,原本就是爹爹与祖父相
议过的,我李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什么好处都得让你占着,只是你将来发达了,莫要忘了外家对你的帮衬。”
林诗韵又道:“可是,那府里的王妃本就是嫡妻,娘家现在虽没落了,可是,她的背后有贵妃娘娘帮衬着。”
“这事有些难,守王妃的娘家虽没落了,但你莫要忘了,她是贵妃娘家嫂嫂的亲侄女,便是这一层关系,贵妃也会多照看她。”
林诗韵闻言脸顿时一垮,苦笑道:“说到底,我还是无靠,宁妃姨母在宫里比不过贵妃,我这个县主也不过是空壳子,哪里比得过央金公主娘家手握实权。”
李文博忙安慰她,说道:“好妹妹,你莫要伤心了,哭得表哥我的心都快疼死了。”
他这话一出口,躲在暗处的陈妈妈打了个激灵,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心中暗自嘀咕,这大姑娘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事挺大的,前面勾着守王,又瞧上了自家表少爷,转而又与这李家大少爷勾搭上了。
她突然无声的嘿嘿了两下,觉得守王头上戴顶绿油油的高帽子,其实也蛮好看的。
“表哥!”娇娇柔柔的声音叫得李博的心都化成了水。
林诗韵拿帕子捂着脸哭道:“都怪我的命不好,生来就是女子,若是男子”
“胡闹,生为女子有什么不好,我就很喜欢表妹这样子,那王府又不是深宫大院,表哥我还是有点法子帮到你的,更何况,我即将出仕,到时,自会有不少门人投靠,到时,我与你,里应外合,你还不得把守王府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
“可是,可是,你不是瞧着人家长得美心软了么?”林诗韵说这话儿时,把拭过泪的帕子轻轻的朝李文博的脸上一甩,帕子上淡淡的香气叫他的心
中涌出难以压抑的冲动,很想将眼前的女子压倒再细细的碾碎,看着她在
林诗韵背对着月光,正好瞧见李文博眼里的那一丝贪婪与沉迷。
她不着痕迹的稍微往后退一步,说道:“表哥,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为何,你那日就下不了手?”
“唉,不是我不想下手,只是你该清楚,如今你大婚在即,实在不宜出现这样不吉利的事。”李文博耐心的给她解释。
见她低头不说话,以为她很难过,又道:“守王妃现在不能死,但她腹中的胎儿不是已经掉了么,全当是先收点利息,哼,她真以为我李家的人好欺负么。”
“表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谢谢啦!”林诗韵娇媚一笑,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又有何难?她做为守王妃自会有人看不顺眼,我不过是顺道而为,让那人在那酸梅汤里添了些东西。”
李文博笑得很阴险,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把一个守王妃肚子里的娃悄无声息的害了,这样的事让他的自信心非常膨胀。
林诗韵气恼的伸手一扯海棠树的叶子,再用力儿把它们揉了个稀巴烂,尤不解恨地说:“表哥,当今这世上,也就你与娘亲是最疼我的了,可恨那二娘心狠手辣,硬生生把我娘亲挤下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是那妇人命大,你外祖母找人看过了,也不知那江湖浪女是何等来历,那些人算到她是富贵命,但多次想方设法去坏了她的根脚,只是每每都似是下错了手?”
李文博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其中原由又不便细细的道与林诗韵知道。
林诗韵听后,一时也无计可施,只道:“不管如何,表哥一定得帮我,在出嫁前,我娘亲必须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