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韵不想见这两人,若让两人看到自己与皇后相处甚欢,只怕两人又要胡乱猜测一番,神仙打架,她这个小小凡人怕是要跟着遭殃。
皇后娘娘的嘴角噙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个林大姑娘的心可真大啊,有点儿意思。
她侧头对一旁吃茶的子桑宸颢说:“颢儿,后花园里的金桂开了少许,你不如先请了林大姑娘去瞧瞧,还要请林大姑娘顺便帮我剪几枝回来,好插在花瓶里。”
林诗韵出席,行礼,站起来,转头,看向子桑宸颢。
他微微颔首,伸出右手示意请她一边从后殿侧门穿过去。
苍松叠翠,古柏藤萝,碧水长流,红一片,黄一片,紫一片,一抹嫣红,万点金星,蜿蜒曲折的小径,树影婆娑,娇柔的风吹过,典雅而又迷人的金桂花香顺着柔风调皮的钻进人的鼻腔里。
林诗韵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甜甜的花香一下子钻进了她的肺腑,先前因贵妃到来的惶恐与不安,随之消散。
“我一直以为皇后母仪天下,必是喜牡丹的。”
子桑宸颢神情淡淡地点头,问道:“你很怕贵妃娘娘?”
林诗韵摇摇头,都说自古婆媳是仇家,她可不想被贵妃那恶毒女人记恨上,婆婆算什么,以后只要守王她又神情复杂的暗中扫了子桑宸颢一眼,可惜了这俊俏郎君,日后只怕会成为阶下囚,思
及此,她只觉心尖尖上猛的被什么东西一蜇,痛得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子桑宸颢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不明白她突然之间怎么就脸色不好看了,难道贵妃娘娘的威严在她的心中如此不可动摇?
见她一直颦眉小手轻抚胸前,没有立即回答他的意思,继而又问:“怎么,不舒服?”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问,可林诗韵的心尖尖像是得了一剂良药,痛楚快速消退不少。
她觉得,若是再不回答只怕要惹这位皇子不高兴了,只得应答:“是,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刚吃过早膳,匆忙行走的原故,只要放缓脚步,想来不用多久就会好了。”
子桑宸颢觉得她是在说假话,对于她的回避,他也没有逼问的兴趣。
他要的只是一个让守王心乱的假象,旁的,他都不在意,至于将来林诗韵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何干系。
林诗韵疑惑的看向他,眉目婉转间,伸手轻轻折了一枝金桂放在鼻下轻嗅,小声而又略带些许娇羞地问道:“三皇子何故以前,臣女去安庆宫拜见三皇子时,到不知三皇子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子桑宸颢的感觉并不好受,一方面明知眼前的女子心计不一般,还要表现的温温如玉,与她虚与蛇尾,另一方面,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充斥他的感官,让他觉得,与林诗韵真的相识许多年。
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让他再次阴谋论了,与林诗语那种欢乐、明快的熟悉感不同,他感觉自己并不喜欢与林诗韵单独相处,有种无形的网把他困在中间,一但与林诗韵接触,那种感觉就会短时辰里战胜他的所有情感。
就像刚才,明明以他的性子,只会冷漠旁观,偏作死的问出那么一句话来,又不好解释什么。
“我,我每次见你,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以前只是少许,却是在你被赐婚后,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子桑宸颢的心里千转百思,最后化做了上面的这句话。
他并不想让林诗韵看穿自己,只是这种感觉,不仅他有,她以前也说过。
林诗韵想起他一靠近自己,小心肝就如同擂战鼓,答道:“臣女并不知,只知自第一回见过殿下后,时常在入睡后就会做梦,每每醒来后,却又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很悲哀,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子桑宸颢一直淡然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半晌后,他才叹道:“你一丁点儿都不记得?”
是谁?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难道这世上真有人能操纵别人的梦?
子桑宸颢不相信平白无故与林诗韵有了牵扯,他低头凝思,只是为何那小丫头每次都笑得没心没肺,若真做了他那般噩梦,只怕早就嚷嚷给他听了。
但他见到林诗语后,那噩梦就会奇迹般的退散去了,这又做何解释?
那样不爱动脑子的小胖墩,说她想嫁入皇家成为皇家媳,子桑宸颢这样阅女无数的上位者,是完全不做这方面的考虑,因为--她得有那手腕与心计才行,而不是让他暗中告诫赵姑姑,提醒她多教林诗语这方面的东西。
所以,在他的心中,是头一个排除了林诗语。
林诗韵略茫然,睁圆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你莫非也同我一样?”
子桑宸颢刚才还暗中懊恼自己太冲动,听到她的问话后,反而放心了,答道:“让林大姑娘见笑了,我自小说被噩梦缠身,时常入夜后,就会梦见漫天血色,一个黑影背靠金色夕阳,拖着一把长长的刀缓缓的向前行”
他说的,其实宫中大部分有权势力的人都知道,他自小就有这毛病,时常做同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