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看了一整天晦涩的书卷,虞听晚原本很困。
但被谢临珩深更半夜搅和这么一通,却没了任何睡意。
殿中重新恢复安静后,她将手中的白玉发簪随手放在了一个妆匣盒子中,最后瞥了眼这次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子,转身往床榻走。
床幔落下,昏暗的光线被挡去大半。
虞听晚躺在榻上,抱着锦被,辗转反侧良久才重新找到些许睡意。
放在以往,自从开始接触朝政后,虞听晚每天卯时四刻左右必然能起床洗漱完。
可今日,若锦和岁欢在殿外数着时辰徘徊良久都没见殿内有动静。
眼看着都到了辰时,岁欢望了望天,又狐疑地看向紧闭的殿门,“公主昨夜睡得晚?”
若锦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她想到昨夜偶然听到的殿中的微弱的动静,还以为是虞听晚在睡前又看了会儿书卷,于是她点头:
“想来是。”
她说:“陛下有意让公主学着治国理政,在处理公务之余,用了不少时间亲自教导公主批折子看政史,公主不想让陛下失望,这几日晚上看书卷的时间越来越长。”
“兴许是昨夜我们走后,公主睡前又翻看了不少书卷。”
岁欢附和点头。
又过了一刻钟,殿中终于传来动静。
若锦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人进去侍奉。
待洗漱宽衣好,虞听晚挥手屏退了其他宫人。
坐在妆台前,由着若锦给她梳妆。
虞听晚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哪怕晚醒了半个时辰,头也是昏昏沉沉的,不怎么有精神。
若锦看出了她精神不济,一边给她梳发,一边心疼地劝自家主子夜间早些睡。
就在若锦将发髻挽好,从虞听晚身后来到她侧面,想问何时让人传膳时,视线不经意地往下一瞥,
却偶然看到自家主子颈上有几个小红印。
若锦视线顿住。
目光落在虞听晚颈侧。
那红印指甲大小,颜色虽不是很深,但虞听晚颈子细白,这几个印子一眼看过去就很明显。
若锦盯着这几个印子看了会儿,眉头微微皱了皱,下意识出声:
“公主,您这儿怎么有几个红印?”
虞听晚刚想起身,冷不丁的听到若锦这句话,她腰上刚蓄起的力卸下,透过镜面去看若锦指着的那个地方。
一旁端着茶水的岁欢听到这话,也连步走了过来。
她瞅着这印子,第一反应是:
“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虞听晚对着镜子看那几个吻痕,蓦地想到昨晚谢临珩揉着她的腰抵在她脖颈上轻一下重一下落下吻印的画面。
虞听晚心口倏地提了起来。
还不等她开口掩饰,不通男女之情、心性也单纯的岁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又来了句:
“难道是这几日雨水多,天气潮湿,生了些小虫子?”
可殿中殿外每一寸地方她都不落的仔细处理了呀。
若锦阅历丰富,经历的事多,又跟在司沅身边那么多年,她瞧着这几个痕迹,倒不像是岁欢这傻丫头说的什么被小虫子咬。
再说,公主殿宇中,上到寝殿,下到庭院,每一寸地方都精细的不能再精细,怎么可能会有小虫子这种东西。